复活(2)

“你说的不错，但是我们认为应该如此。何况保安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安全，健康。”他那蹩脚的英语让人一百个不习惯。
“所以，我有什么毛病？”他反问。
“我们决定再看一个礼拜。”医生莫名其妙的缓和了口吻，“在这您同样能工作。”说着出了门。
“你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气？”一直坐在边上的妻子压低了声音，用俄语问他。
“这儿不安全，你应该知道，娜塔莎。处境更加糟糕了，格别乌的眼睛时刻盯着我，如果我不快点准备，你和孩子们就都会有危险。”
“是啊，我不后悔和你过上这种危险的日子。”娜塔莎靠了过来，拍打着他的手，“不用怕的，对吗？”
“你的工作太过繁重了，不过这一段时间，新闻里都说你搁下了笔，因为你失去了武器。”
“不，这不是真的。这批武器应该被妥善保管。因为此刻我有另外一个计划。让我的对手有的放矢实在是不妙。”他接连摇摇头，“你是否问我我的梦话？”
她点点头，并不作声。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到了门口却远去了。
她站起身来拿过笔记本，靠着墙根写下来一段话来：你的梦话。你我都想回国。你有什么打算？
他接了过来，只写下几个英语首字母：S、U、M“处境艰难，我不考虑。”他接着写下去：逃离。
她问：伊斯坦布尔？
答：西部国家。
问：朋友？
答：家庭。
问：何时？
答：不久。
只是寥寥几句而已。他皱着眉头，看了看他衰老的妻子：“不妄想了，对吧？”
“是啊？”她看着同样衰老的他，“午饭时间到了。”
门外则站着一个穿病号服的，看上去手臂受了伤，挂在胸前。他斜耷拉着衣服，可能是在偷听着什么。
“让开，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一个拎着拖把的清洁女工冲他使着她的大嗓门，“给老娘闪开，这不是治断手的地方！”
饭罢时候，医院里的人声已经稀疏了。老夫妻的悄悄话又开始了，毕竟这里没有外人，如同单人间。
“希望这里没有窃听器。”托洛茨基在撕下来的纸上写着什么，桌子则是他的双腿。
“窃听器？他们还没有微型摄像机呢？”夫人半打趣的说。
“很有可能啊，”他沉闷了一会儿，时而挠挠后脑勺，“这个疯狂的世界带给我们震惊实在是太多了。这儿的特工真是多如牛毛呵。”
“凯末尔的？”
“差不多吧。无论是穿白大褂的，或者说是保安，以及那些脚步声……”他说了几句又写了起来。
“实话实说吧，列夫.达维多维奇，你这几天没有写文章，也没有动笔。他们也许会感到奇怪呢。”
“这是再好不过了，娜塔莎。”他随即放下笔，“我有几个相识想问问你，你还记得莫洛托夫吗？”
“记得，当然，我记得他的样子。”她随即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能否握手言和？”他换了一种语言问，这次是法语。
“很难想象，你也是这么认为，对吗？”回答也是法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