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24］(2)

“我一个大男人带个孩子怎么方便，钱我给你就是了。”
“又不是别人家的，你自己的孩子有什么不方便的。”
“那你怎么不带！”
“我工作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有时间！”
“我就不忙了吗？我也没时间！”
“…”
文星伊看着场上忙着推脱的两个人，多想提醒一下他们她还在场，多想假装听不出他们语气里的烦躁和不耐，多想大声地喊一句“够了，你们别说了”…可是她只是坐着，然后平静地听着。
听到手脚冰凉，听到两眼模糊，听到把自己心里的期待杀死了一遍又一遍。
她真的…有那么惹人讨厌吗…
文星伊低着头，手紧紧地抠着椅子边，感觉到大半个身子已经麻了，却还是固执地不肯抬头。
她怕一抬头看见眼前这样的父母，就连记忆里那点温暖的影子也跑了。
…她就这么点温暖，还要好好攒着消磨那么多的难过。
好不容易熬到开庭结束，看着法官落下最后一锤，干净利落地结束了一段关系，文星伊一直紧咬着的嘴唇终于颤抖着放开了，她知道，有些东西，没了就是没了。
没有再去学校，文星伊一个人打车回了家，没有开灯，径直走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再没有多余的力气了，文星伊就倚着门坐在地上，缓缓低下头埋进膝盖里，然后泪流满面。
一会儿…就一会儿…我知道不该哭的…可我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实在是…太难过了…就让我哭一会儿…
那晚的城市里，有个孩子坐在关了灯的房间里哭得一塌糊涂。好不容易睡过去，却连梦都是苦的。
……
最后一天文星伊还是没有到校。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语文课，下了课金容仙就让同学们先吃饭去了，然后自己留在教室里在黑板上写晚上的作业。
“星伊…呃…老师好…”
于是像往常一样过来找文星伊吃饭的丁辉人喊到一半便生生收了声。
“找文星伊吗？她今天没来。”
金容仙停下写字的手，看向丁辉人说道。
“嗯？还没来吗？可…”
丁辉人刚想说什么又立马闭了嘴。
“可是什么？”
金容仙转过身来问道。
“…那个开庭…昨天下午就结束了…吧…”
丁辉人看着眼前皱着眉头的漂亮老师，一时语句都不通畅了。
“行，你也别站着了，先去吃饭吧。”
金容仙看着丁辉人一脸想走不敢走的样子赶紧出声放人。
…只是文星伊…怎么还不来呢？
她留完作业回到办公室，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放心，拨通了文星伊妈妈的电话。
…好像是回家了。
金容仙听见好像两个字时又感觉有压不住的火在往脑袋里窜，生怕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金容仙要了座机号码便不再多说挂了电话。
又给座机打过去…没人接。
金容仙感觉心里的担心在一点一点地放大，也来不及去探究是为什么，脚步已经迈向了班主任老师的办公室，在学生手册那里找到了文星伊的家庭住址，金容仙却在拿起车钥匙的一瞬间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