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和珍】试问卷帘人13.波谲云诡

转眼间，太后垂帘听政，官家欲封亲生父亲为皇考，朝廷之上一场大局拉开了序幕，这不单是一个封号的事，更是礼法，党派间的斗争，齐衡变的忙碌起来，彻夜不眠的查颂文献史料，和珍的兄长也找过他，书房里传来激烈的争辩声，大哥哥怒气冲冲的走出来，被和珍请到后厅，又送回家去。
和珍揉揉疼痛的太阳穴，又送走大嫂，这几日兄长嫂子们连番上阵，从她和齐衡那里旁敲侧击，试图让齐衡放弃上谏，顺应官家的意思。
和珍却一一回绝了，这事情她还看得分明，齐衡有自己的风骨，他并非是对太后一党的拥护，更是坚持礼法，为了台谏的职责而上谏。
和珍不想劝说他，如果齐衡轻易放弃了上谏，转而投向皇帝一党，那就不是她所爱的齐衡了。
事情演化的更加激烈起来，终于在一日夜里，齐衡从宫里回来，召集了台谏诸君，商定了明日上奏的事。
和珍躲在暗处叹了口气，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
“娘子，”齐衡看着和珍“我此番上奏，与你父兄意见不一，更是犯着圣怒，——”
“官人不必说了，和珍早就说过，官人在朝堂上的事，我身为内眷从不过问，官人既然认定是对的，和珍相信一定是对的，若是官人被贬被谪，和珍也愿意同官人荣辱与共。”
齐衡看着和珍，目光动了动，却终究没说出什么，只叉手施礼，“多谢夫人了。”
这一边马球场上风云变幻，那一侧朝堂上更是波谲云诡。齐衡绯色的官服压在地上，身后是逶迤一片的台谏诸君，他脊背挺的笔直，充满愤怒与直宁的目光盯着玉笏，“臣齐衡，恭谢陛下！”
场上那着蓝衣的女子，一个好球正中球门，喝彩声四起，香尽旗插，正是意气风发。
和珍放下手里的茶杯，叹了口气，“知画，回府吧。”
刚入后厅，和珍便看见齐国公和平宁郡主在屋子里打转，齐衡还穿着官服跪在地上，脊背依旧笔直，却不吐一个字。
“媳妇，”平宁郡主从内里看见和珍，忙唤她进来，和珍施礼进屋，平宁郡主便要说话，和珍只微笑着抢先说到，“母亲不必担忧，但让我劝劝官人，您先和父亲去休息吧，待会儿还有您的劳累的时候。”
齐国公叹了口气，扶着妻子离开了屋子，和珍叫人都退下，慢慢扶起了还跪在地上的齐衡，“天气清寒，官人何必为难自己。”
齐衡顺着她缓缓站了起来，只坐在椅子上垂眼看着地面，依旧是默然不语。
和珍将手里的铜奴放在桌上，将齐衡的手放在铜奴上，搭在上头不让他离开。
“我知道官人的心思，官人不愿意屈就，去让我父亲到官家面前求情，只有一条，若是我父亲不去，官人被贬去外府，我年轻力盛，还可跟着官人，而父亲母亲年事已高，若无你承欢膝下，颐养天年，又如何得了？”
齐衡抬眼看着和珍，眼眶有点泛红，他盯着和珍好一会儿，那眼神很凄凉，里面揉杂着不甘，愤怒，失望和无奈。
和珍心疼的揉着齐衡因突然收紧扣着铜奴而骨节泛着通红和青白的手，暗叹了口气，又俯身去揉齐衡的膝盖，齐衡低头看着她，低声到，“好，我会去的，岳父那里，我亲自去登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