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照组】非你不可（四）(2)

良久，卡尔才喃喃的问道：“去哪里？”话问出口后，卡尔觉便得有些尴尬，他不自在的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煽动着，样子非常羞怯、迷人。
约瑟夫眼睛一亮，似乎是被吸引住了。他不自觉地抬起手想捋一下卡尔脸侧那因长时间戴着口罩而略显凌乱的发丝，但在触碰到卡尔的一瞬间，却被他条件反射一样躲开了，约瑟夫以为卡尔是因为自己的手太过冰冷才躲开的。
而事实上卡尔则是因为不习惯和别人有肢体上的触碰才躲开的，又怕约瑟夫以为自己是嫌弃他什么的便立刻解释道：“抱歉，我不习惯。”他觉得自己正在发烧的双颊染上了一种难以启齿的颜色，还好有口罩遮挡着，不至于让面前的人看见。
“您不必道歉，是我唐突了。”约瑟夫微笑着看着面前这个紧张的像一根弓弦的人。“我们走吧，卡尔先生。”
一路上卡尔一直在偷瞄着约瑟夫，而约瑟夫则是当做不知道一样，依旧面带微笑的走着。
刚刚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卡尔还是感受到了约瑟夫指尖冰冷的温度，他似乎是等了很久的样子。在经历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卡尔终于鼓起了勇气，开口道：“约瑟夫先生。”
“什么事？”薄唇轻启，约瑟夫的声音如温暖的微风一样令人舒适。
“您在外面等了多久？”卡尔低下头，声音里带着一起愧疚。
“没有多久。”约瑟夫轻描淡地说，见卡尔低着头躲避着自己的目光，便知道卡尔没有相信，又补充道“卡尔先生不必介意的，我只是不想打扰那位往生者在人世间的最后一段时光而已，同时也是我对您的尊重。”
卡尔不知道约瑟夫最珍惜的就是时间。同样，约瑟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最珍惜的时间花在等待卡尔上面，他只知道这一切是他自愿的。
餐桌上，卡尔正小心翼翼的切着盘中的食物，谨慎得像对待工作一样，生怕发出一点声音被对方听见。
卡尔知道约瑟夫在看自己，他努力地想当对方不存在，目光定格在餐盘中不敢移开，这是他第一次与别人一起用餐。从来，他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所有人都对他唯恐避之不及，可以这样和自己一同吃饭的人大概也只有约瑟夫了吧，想到这里卡尔突然觉得更紧张了。
终于，卡尔忍不住站了起来，他微微侧过身令约瑟夫看不见自己的表情。“我…我吃饱了。”
约瑟夫有些茫然，明明盘中的食物还剩大半，“怎么了？卡尔先生，不喜欢吗？”
似乎是怕约瑟夫误会什么，卡尔立刻解释道：“约瑟夫先生，您别误会，我只是不太习惯和别人一起用餐而已。”
约瑟夫谅解地笑了笑：“没关系的，是我邀请的太突然了。”他站了起来，走到柜台前去结算。
卡尔站在原地，心情就像被暴风雨席卷过的花一样糟糕。
付款后，两人走出了餐厅。
“很抱歉，约瑟夫先生。”卡尔面带愧色的地低下了头。
“您不必感到抱歉的，我理解您。”约瑟夫笑着，目光依旧是温和与优雅并存。
卡尔没再说什么，他静静地走在约瑟夫身边，同来时一样，偷偷看着约瑟夫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