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另一个我（中）(2)

季白看着白锦曦认同却又不服输的表情，笑了笑，胸口仿佛也缠绕着某种柔软舒服的气息。
“走吧，犯罪心理专家，去会会那个服刑犯。”
接近傍晚，气温降了下来。阵风过后，几片变黄的叶子从枝桠上飘下，独有几颗青松郁郁葱葱。一辆带着侦查局刑侦中心标志的商务款轿车停在南瑞市监狱门口。
膘肥体圆的监狱长点头哈腰地领着季白和白锦曦来到曹力的牢房。
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报纸，从纸质上看，并不是最近印刷的。折得如此整齐，可见曹力对报纸的珍视。
将报纸展平，背面，一个又大又丑的“冤”字显得非常狰狞骇人，正面是几年前G省法制报的头版新闻——
《丧心病狂：连续奸.杀两名女子的疑凶终落法网》。
报纸用一个版面介绍了案情和侦破经过、干警采访，还刊登出曹全坤被抓获时的照片，整张报纸的正面也都被写上了大大小小的“冤”字。
“我儿子是被冤枉的。”曹力面对着墙，嘴里一直念着这句话。
果然如此。
曹全坤已经被处决了，如果这个案子真是个冤案，那就说明真凶还逍遥法外。
然而，曹力作为曹全坤的父亲，固执地认为儿子没有罪，也是人之常情。季白见过很多父母至始至终不相信自己的孩子犯下严重的罪行，即使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他们还是坚持自己的孩子绝对被人冤枉了。
“四年前死在公厕里的女性死者指甲污垢检测时提取到的DNA和曹全坤一致，曹全坤强奸或者杀害她的时候遭到了反抗，女性习惯用指甲挠人，因此指甲里留下他的皮屑。再者，女死者皮包上的指纹也跟曹全坤比对上了。曹全坤没有不在场证据，所有的物证都显示，他就是凶手。”季白也不废话，单刀直入进入主题。
曹力转过身来，在看到季白和白锦曦的那一刻竟然湿了眼眶。“我……我已经走投无路，不得不想出这种馊主意，这些年我闹也闹了，求也求了，根本没有人理。我……小坤他不是杀人犯！”
为了阻止他继续絮絮叨叨重复他儿子没杀人，白锦曦说：“如果你拿不出证据，我们也无能为力。况且，你是直系亲属，你的证词能不能被采纳还需要一轮验证。”
曹力的眼神黯淡下去，喃喃道：“那个小女娃死的时候，我儿子在家看电视，我跟他们说了，他们不信。他们说小坤借口讨水喝，淹死了小女娃。小坤不会到别人家去讨水，一块钱的矿泉水他买不起？就算没带钱，赊一瓶谁敢说不行？小坤一直就没承认杀人，他只说自己偷了死在厕所的那个女人的钱，被她发现了，两个人打扯了几下，他们也不信。他妈妈杀个鸭子杀个鸡，小坤都不敢看，还杀人？！”
白锦曦思忖了一下，忽然找出了一丝不对劲，“曹全坤因为嫖娼、偷窃被派出所抓过，有案底的人更要注意不能留下指纹才对。”
曹力插嘴道：“是了！我们那儿的野鸡30块钱一次，还能讲价到25。我儿子干嘛强奸别人？！”
看样子他也没少玩野鸡。
白锦曦一时沉默了，直直盯着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