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年少（二）

盛长柏离了院子，正走着发现堪舆图不见了，回身要找，就见那纨绔正打开图看，见他回头，还问：“这是你的？”盛长柏不想与他交谈，夺过图就要走。那纨绔仍不依不饶道：“这图我没看过，借我看看。”
砸了人家场子还有脸来借东西，盛长柏实在没见过这般厚脸皮的人，讥讽道：“你技艺那么高超，还用得上我借你？”说完转身便走。
白烨见盛长柏要走，忙喊道：“小衙内别生气，借我看看，明天请你吃饭！”
盛长柏转身，俊秀的脸上带着一丝恼怒，冲白烨走去，道：
“你远来做客，我家尽心尽力招待你，可你却来砸我们家场子，现在还有脸来借图。外面百鸟图到处都是，什么鸟都有！”末了又想起那个轻浮的眨眼，赌气似的撂下一句“快走，不送。”便要离开。
白烨见他要走，也知人家气自己无礼。忙扯住盛长柏的袖子，解释道：“我可不喜欢什么大雁，是袁家大哥让我投的。”盛长柏拽了拽袖子，却不比白烨力气大，硬是扯不下来，便不言语。
意识到自己的无礼，白烨忙放开手，继续解释道：“没想到搅乱了你们家的婚宴，真是对不住。”白烨嘴上说着，眼睛却紧盯着那修长手指中的堪舆图。打量着盛长柏的脸色小心询问：
“这堪舆图是燕云十六州吧？”
到底还是为了堪舆图！
盛长柏见这纨绔并非诚心道歉，又想自己与这吹花弄草之辈交流过多作甚，便冷冷撂下一句：“关你什么事？”又回身前行。
没走几步，便感到袖子一紧，竟又是被那纨绔扯住了。
真是有辱斯文！
白烨这次倒不觉得失礼，忙道：“怎么不关我的事？若不夺回燕云十六州，我朝后患无穷。
”这句话倒是真心实意的，但此情此景，盛长柏实在听不进去这老扯自己袖子的家伙的话，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难道你还想抢不成？”
扯回袖子，盛长柏觉得这人实在有病。 
“东京要一个个都像你这样子，招猫逗狗，一个个不务正业之徒。夺回燕云十六州，痴人说梦。”
盛长柏只想快快远离这人，见白烨不言语，怕他又要作死贴上来，快步离开。
白烨此时正想着怎么让这小衙内消气，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人家是气自己无礼，并非舍不得借图。忙追上去，第三次扯住了盛长柏的袖子，抬头见他脸色不悦，又忙放开，恭恭敬敬做礼，
 “今日投壶赌雁一事，确实是我不对，真是对不住。”怕人感觉不到自己的诚意，又发了个誓，
“我愿发誓，以后绝不投壶做赌
。”
这人还有完没完！
盛长柏就纳闷怎么会有这般固执且没眼力见的人，自己都快把不待见写在脸上了，他还一个劲儿贴过来。
“你这个人发誓，我还真不敢信。”
“我以亡母之名发誓，以后绝不投壶做赌！”白烨又发了个更大的誓。复发觉自己为讨好这人，竟是什么脸皮都放下了。
盛长柏也是被他气笑了，顿时萌生了“这人真是固执得可爱。”的想法，随即又压下心头，将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敛去。见白烨低着头并未看见，复又端正神色，缓缓开口：“你这誓发得也太大了，你也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