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黎明(2)

我的身体里一定住着一个恶魔，愤怒又邪恶的恶魔，我清楚地意识到那是我亲手造成的破坏，但那个时候我的内心没有一丝波动，就像是冷漠又无情的魔鬼。
但是…… 
“但是真正令你绝望的不是废墟，不是裂痕，也不是你对故乡亲手造成的破坏，更不是那些‘被你保护后反而对你感到恐惧的人类’他们那视你为异物的眼神，那些并不能彻底摧毁你的内心。”它走到小镇的中央，那里不知何时矗立起了一个木制的十字架，下面堆放着层层的木柴，“正如我所言……这里是一个舞台，要举办盛大的舞会，一旦开始就绝不允许结束……而从起始的那一瞬间开始你就是这舞台的主角，注定要受万人的瞩目！对，没错，你就是那世上最恶的魔女！”
忽然有一束光刺破了蒙昧，它穿过赤红色的天空笔直地照射在十字架上，同时也照亮了那受难的罪人——小女孩蕾琪被绑在十字架上，双眼无神，头发凌乱，象征罪孽的手链和脚镣在她的身体上留下紫青的勒痕。
“那么……就让魔女的审判开始吧！”它身着漆黑的外衣，黑色的高脚帽遮住了脸颊，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杀了她！” 有人说。
“烧死她！”有人高声呼喊。
“滚回地狱去吧！”有人歇斯底里。
“那么就让圣火降临，洗除一切的罪孽！”它向天高举手臂，像极了某些邪教组织的首领。
人们疯魔一般地蜂拥而上，纷纷抛出手中的火把，木柴发出爆裂的燃烧声，点燃了女孩生命的引线。
火光照亮了每一个人的脸，把他们扭曲丑恶的表情刻画得淋漓尽致，有人高呼上帝，有人拥抱庆贺，有人仍在辱骂这个即将消逝的鲜活生命，无所不用其极。
此时此刻，他们不正如邪教的狂热信徒吗？
“魔物杀人类，英雄杀魔物，人类害英雄，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它腾空而起，俯视地面上那些狂乱的“蚂蚁”，“人类永远都是这样，对于趋利避害的道理有最为深刻的理解，他们不会感激你拯救了自己的生命，反而会觊觎你强大的力量；你拥有他们不具备的能力，他们便嫉妒，如果这股力量不能为自己所用，他们便恐惧，若这股力量会危及自己的生命安全，他们便愤怒……微笑的面具下隐藏着一个接一个的阴谋，任凭他们去做的话……你就十现在的这个下场！”
“怎样都好了……我已经不在乎了，他们想让我死那就随他们便吧。”
“是吗？是吗……看来有必要使出最后的一招了啊。”
它拿出木锥和锤子，向着蕾琪的胸口锤去。
“梦，该醒了……”
木制的尖锥轻松地刺破了她娇嫩的皮肤，血花从胸口喷涌而出，鲜红的血液像毒蛇一样游走在雪白的皮肤上。
咚咚……咚咚……咚咚，每一次敲击都使木锥更加深入，蕾琪的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可是……她还是面无表情地低垂着脑袋，空洞的眼神呆呆地看着火舌吞噬她的生命。
没错，她现在感觉不到一切痛苦和任何感情，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