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12］

金容仙在下一个课间把文星伊喊了出去。
“我刚刚给你们物理老师打过电话了，他今晚在隔壁班看自习，你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去找一下他把书拿回来。没什么大问题，好好道个歉，然后以后物理课好好上就行了。”
文星伊忙不迭地点头。
看着金容仙离开的背影，文星伊心中的愧疚感越发浓郁。
自己这是给金容仙添麻烦了吧…她会不会对自己失望？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问题学生？她会不会后悔给自己书？
一连串的问题就像沸水里的气泡一样直往文星伊的脑袋里钻，文星伊蔫蔫地趴在桌上，一边发呆一边懊恼。
越想越烦躁，文星伊叹了口气，摇摇头看向窗外。
天没那么蓝了…
树没那么绿了…
埋头很久了呢，夏天都要溜走了。
后面的那栋楼还是那么远…
看到的风景还是这么点…
夏天都要溜走了，她怎么还在原地打转呢。
文星伊闭上眼睛。
“…这道题说到底还是想考基本不等式，只是没有出现我们熟悉的格式，那我们就想办法往上靠…”
老师讲课的声音近了又远，就像那听着课的小小少年们的心情，起了又落。
…
晚自习第一节课下课的时候，老头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从办公室里拿了书出来，还不忘语重心长地叮嘱文星伊要踏实学习，不能骄傲。
文星伊拿了书，情绪却也没好多少。白天的不安和迷茫在夜色的掩护下呈指数增长，嚣张又让人逃无所逃。
文星伊索性上了楼。
意外地，刚出楼梯口，就看见一个趴在栏杆上的背影。
“怎么，金容仙老师有心事？”
文星伊大着胆子走过去问道。
看清来人，听着这似曾相识的口气，金容仙笑了笑。
“拿完书了啊。怎么，文星伊同学又有心事？”
“这次是我先问的呢。”
文星伊想了想，走到金容仙身旁，也趴在栏杆上。
“没什么大事。就是压力大…高三不光你们紧张，我们也是呐…就怕一不小心误了你们的前程。”
金容仙大大方方地说完，转过头看向文星伊，示意该她说了。
“跟上次差不多，就…感觉很迷茫…到现在都没找到什么理想啊…目标什么的…每天也不知道要干嘛。”
文星伊察觉到那道目光，没转过头，声音低低的。
金容仙把头转回来，想了想，没说什么。
一时间，四下无言。
文星伊却觉得那些遏制不住的消极情绪好像突然间停止增长了。
“老师是以前就想当老师吗？”
文星伊轻轻地开口。
“也不是，一直想考的都是Z大，很喜欢那里的校园，那里的氛围，也一直以为没什么问题来着…但是高考失误了啊…就没去得了吧。”
金容仙的声音里似乎听不出什么情绪。
“会遗憾吗？”
文星伊又问。
“也…还好吧。遗憾是有的，但是…也没什么后悔的。”
金容仙想了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