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ta(8)

如果定要说有什么牵挂，那应该就是十七岁那年，有一个带着赤诚天真的目光，毫无顾忌闯进他的世界的女孩子。
在他濒临绝望，待在封闭的黑匣子里时，她带着粉红色的光从天而降。
因为她的眼神太干净了，他挖空心思想守护她心中的那片光，把所有的黑暗都隐藏起来，可事实上，他光是对她笑就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力气。虽然他很想知道那天她对流星许了什么愿，可他没有勇气把自己的心事讲给她听。流星和眼泪一样噼里啪啦地往下落的时候，他反问自己，许愿又有什么用?
他已经累得勾勾嘴角都觉得痛，所以就算那座城市里有她，他也没有勇气回去。他不能去破坏那段回忆。
二十六岁的时候，木子洋给打过一个电话。
当时他们从中东转去索马里，中途转机的时候，他突然没来由地思念起北念，于是借了其他人的电话，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按下那几个数字的时候，他的心跳得很快，万一她已经换了号码怎么办?十年前和她坐在一列过山车 上时，他也是这么紧张。他的手指抖得握不紧电话，神经绷得无法呼吸。
但好在电话接通了。她那边还是深夜，她的声音夹杂着浓郁的困意。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笑过了，麻木得像一个机器人， 可一听见她沉稳均匀的呼吸声，他就下意识地嘴角上扬。
“是北念吗?”
电话那边静谧了两秒，然后是掀被子的沙沙声，她似乎是坐了起来，声音也清醒了不少: “……子洋!”
“还能听出我的声音呢，真高兴啊，你还没忘了我。”“你在哪儿呢?你回国了?我怎么会忘了你呢?”她语无伦次起来，“你...你还好吗? ”
“好着呢，抱歉，直没和你联络， 你知道的，我为了学********。”
“看在你还记得老朋友的分上，原谅你!”北念吸了吸鼻子，“最近有回国的打算吗?”
“目前没有。我找到一份还不错的工作，但是很忙，假期少得可怜。如果闲下来，我也想去附近的国家旅行，来的时候列了长串要做的事，但到现在，一件都没有完成。”
北念笑出了声:“那你可 真够惨的。
那边的同伴在健促木子洋出发，他摩挲着被他捏得发热了的电话，有些不舍，说:“北念， 我得挂了。”
“哦，”她轻轻地答，“以后还会打来吗? ”“不知道”。
“随便你好了，反正我的号码不会变。”北念的反应比想象中平静，她的声音听，上去也很开朗，也是，过去这么久了，再怎么热忱的心也该冷却了。
木子洋放下电话，揉着笑僵了的腮帮子。他偏头对同伴说:“好了， 出发吧。”
他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却不知道电话那头的北念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是他最后一次和她通话。
10. 她会永远记住他的名字
二十七岁的时候，北念彻底明白木子洋不会回来了，她开始尝试遗忘他。
她想像戒烟一 样慢慢把他戒掉，于是她尽力去寻找可以代替他的东西。
她试着旅行、交友，也会追一追最近新起的摇滚乐，聊-聊日剧里男主逆天的颜。前-阵子回福利院去看张爷爷，那里-切如旧，到处都有木子洋的影子，可她忍住了，最后也没有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