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龙·公子景】参商5(2)

但恐怖的是，千寻神塔除了被浓烟熏烤得焦黑之外，竟纹丝不动地屹立在原地。
从第二天起，城里便开始接二连三地出人命。
凡是曾经闯进神塔威胁过神子月的，参与放火的，没有一个躲过，统统被开膛破肚，倒挂在房梁里，流干了最后一滴血。
百姓人心惶惶，以为是妖魔所为，便开始商量对策。终于，那妖魔来杀长老时，被人们瞧见了正脸。
可他非但不是青面獠牙的怪物，而是俊美如画的公子。
他掐住老者的脖子，厉声质问道：“为何要放火烧塔？”
“神子月！”老者惊恐地看着他，一边抖得像筛糠，一边头摇得像波浪鼓，“你胡说什么！我们没有放火烧塔！”
男子扯了扯唇角，轻佻地笑开，眸中烈焰滚滚：“生而为人，你们，却根本不配活着。”
说罢，不过动了动手指，老者的脑袋便从脖子上断裂，咕噜噜滚到了地上。
屋内准备抓妖的人们纷纷风一般地逃命去了，一边还喊着“神子月杀人了”“神子月是妖魔”！
可他们不知道，神子月是真正的神，他的法力，只能救人，不能伤人。
男子吹了吹指尖溅上的血珠，他们把他的月伤成那个样子，他自然是要一寸一寸，一分一分地要回来。
辰每日去月辰殿，都要带些吃食，或是一副笔墨画纸。
他将一碟白玉荷酥放在月面前，亲自喂到他嘴边，那人的眸子动了动，却并未张口。
“尝尝吧，我做了好多次，你却一次都没尝到。”他软下声音，像个孩子一般，笑得眉眼弯弯，不过是想逗大人开心。
“你的神子月一千年前就死了，我不是他，也不爱吃你的点心，不喜欢用醉墨毫作画。”他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那双琥珀色的眸瞳干净得可怕，从他眼中，辰看不到一丝关于他们的记忆，和爱意。
这个人，越来越陌生了。
“罢了。”辰叹了口气，将白玉荷酥放到自己嘴边，轻轻咬了一口，清甜自舌尖蔓延，却越来越苦涩，他苦笑了一声，“确实不怎么好吃，你不喜欢也是应该的。”
他知道月喜欢荷花，他第一次做这道点心，月还没来得及尝，便有人纵火烧塔，第二次做，是在他屠城之后，想做些什么让月开心，可月却亲手打翻了他的点心。
那是月第一次对他发火。
“你何苦为了我去招惹他们！”月拂袖打落了辰递上来的瓷碟，白玉荷酥洒了一地，瓷碟清脆的碎裂声仿佛直直地扎进他心里，“我不知道你哪里得来的法力，这是恶魔的力量，它会把你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一把钳住辰的肩膀，力道之大，令辰痛得一抖，他凝视着他，眸中的愤怒还未燃起，就被悲伤泼灭，化成了一潭死水，那般绝望：“辰，你不是什么四处游荡的小鬼，你是魔界的人吧。”
辰茫然地摇着头，喃喃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他捧住月的脸，颤抖着吻他的脸和唇，气息炙热而慌乱，“对不起，月……对不起，我错了……都是我的错，让你不开心了……”
“我从未向世人展示过法力，我的法力不能伤人，但是可以帮你压制魔性，”月将他紧紧抱住，将他的脸埋在自己颈间，耳鬓厮磨间，他的声音疼痛而哀伤，“是，他们厌恶我，折辱我，甚至想要杀我，但这些我都可以忍，这是神子的重担，我不能选择，亦必须承担。我法力不强，但我能保护千寻神塔不被烧毁，也能带你毫发无伤地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