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妖(2)

”他问。 “长大？你已经长大了啊，都有二十岁了吧？”我好奇的问。 “不是那样的，长大是可以不用躲在房间里，可以去看爷爷奶奶，可以努力让自己优秀起来呢。”他焦急的解释着，生怕我不能理解。 “那样的啊，可能你永远都长不大吧？但为什么一定要那样呢？” “你不懂，那样就不用拼命爱自己，别人也会爱我了。”苏北失落的说，望了望远处低飞的燕子。 “唔，又要下雨了么？”他自言自语道。 但我不喜欢这样的苏北，不喜欢他总这样跟自己说话。 “以后不要这样了，我很讨厌这个样子的你。” “是么？不只是你呢。”苏北好像又在对自己说话。 我不再说话，沉进湖里，他便知趣的安静下来，看着我慢慢下沉。 我摆了摆腰肢，消失在翠绿的湖底。 “我真的没有朋友了呢，是这样的么？”苏北漠然的说。 天空又慢慢罩上一层黑纱，他走了。 我在湖底静静的躺着，我知道，他会再来的。
我也忘了我是时候变成这副模样了，醒来时就在湖里，我就是湖呀？对，是这样的。否则苏北也不会这么喜欢我吧。 苏北回到家的时候，正赶上妈妈把饭做好。 “天天在外面不知道鬼混什么？这么大的人不知道找份工作补贴家用吗？”母亲这样埋怨道。 苏北不愿意回答，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道理，母亲也没有道理，他们都是可怜人。
今晚苏北失眠了，这应该是过去才会常有的事情了。他想不通为什么今晚会这样，他以为自己又掉入黑洞里了，忙吃几粒‘百忧解’便昏睡过去。 今晚我没有去见他，因为我知道，今晚他不会有梦。 第二天， “你来了。”我轻轻的问候。 “嗯，你还喜欢我么？”苏北小心翼翼的说。 “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我反问。 “现在不是吗？我当然愿意！” “你下来吧，下来就再也不脏，我可以每天给你唱歌。”我站在水的中央，伸出手来。 苏北忽然退开来，“你想要我死吗！？”他慌张的问。 我再次沉默，慢慢沉入水底，甩了甩腰肢，我知道他很想抚摸我，一直都是。 苏北狼狈的逃回自己的房间里，一遍遍的重复着我的名字，嘻嘻，其实我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呀。 他又吃了几粒‘百忧解’，沉沉睡过去。我不喜欢这样的苏北，真的很讨厌。 天刚蒙蒙亮，我听见有人在唤我。
“你在吗？你在吗？”是苏北。 “嗯，我知道是你。”我答道。 “你真的喜欢我吗？你会喜欢我的吧？”他怯怯的问，似乎我们是初次相识。 “嗯。你下来吗？” “……”苏北沉默了半晌。 “你下来吗？”我接着问。 “嗯。” …… 第二天， A市的各大媒体都争相报道一则新闻： 20XX年，某日凌晨时分，本市一名少年疑似失足落水于XX苑莲湖溺亡，据知情人透露该名少年长期患有抑郁症和精神分裂，系有自杀嫌疑，目前警方正全力在调查。 我不知道他们是在说苏北还是说我，只是在苏北走进水里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他就像水妖一样融进了湖里。 又是一个宁静的傍晚，我最喜欢这样独自静静的躺在湖底发呆，习惯性的自言自语。 这时一个孩子走到湖边… “嘻嘻，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我叫水妖。”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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