あの子（Zack中心）(3)

她带着孩子走到卫生间，交给他一个很重的黑色袋子。那孩子低头看了看，依旧没有说话，掂起袋子跟在她后面。
他们走到屋后的一片空地，女主人撑开伞，顺势递给他一把铲子。
“嗯？”她注意到孩子抗拒的神情以及颤抖的身体，“怎么了，你不是想活下去吗？”
孩子死死盯着她，暗暗咬紧了牙。异色的双眸射出可怖的寒光。
女主人猛然想起来。这孩子果然是被「抛弃」了的，送来的女人应当是他的「母亲」，那时他就已经被大面积烧伤了，浑身胡乱地缠着绷带被抱到这里。但具体的情节还是忘记了，总之是「不被允许的存在」。
“你……你那是什么表情？！”黑漆漆的雨夜，风声带哨，她看着那孩子，有些害怕，一把推开他，“想活下去就好好干！”
那孩子一下摔在地上，单薄如纸壳般的身子颤得更厉害。他没有再反抗，默默地抄起铲子，开始挖土。
女主人终于松了口气：
“这就对了。”
六
“怎么样……那小鬼头很不情愿吧？”男主人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刚开始是不情愿，后来吵了他一顿，也就干了。”
“是吗，那这么说他还真是「好用」呢。”
“是啊是啊，成为「工具」也是不错的选择呢。”他们二人相视而笑，“以后也可以这么做。”
窗外的孩子，动作停滞了一下，转头看向室内。
七
土腥味和着雨水的刺骨冰冷，狠狠地刺激着他的感觉器官。
他心里有一种不知如何表达的感觉，好像是被谁掐着脖子，被谁压着身体。
黑色袋子里装着什么，他一触碰就知道了。出人意料的是，他并不害怕，也不想流泪。
“铿铿”
铲子再也挖不下去了，他低头看去，赫然是一副和他的脸差不多大的头骨，空洞的眼眶正对着他。
「这里已经有人了哦。」
屋里的电影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演完了，孩子的哭闹声渐渐飘渺散去，充满耳畔的是愈来愈大的雨声。
他再也拿不动铲子了。他第一次感到失去了力气，像是很久以前头被按进水里那样挣扎不得。
最后的角落，是剩给他的。
孩子的嗓咙里发出如小兽嚎叫般的声音，他终于双手提起铲子，狠狠摔在坑里。
八
他们已经睡了。
那孩子如着了魔一般，径直走近电视机，胡乱按下几个键。
画面出现了。
一对男女在树林里相互拥抱，热情相吻，他们背后突然出现了拿着刀的黑影。
随后镜头上移去照那月亮，女人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这样的尖叫，和以前生自己的女人带回家的那个男人发出的声音是一样的呢。
这样的尖叫竟然让他觉得……心里有什么松开了。
“什么啊……”
“这样就可以了吗……”孩子道。
九
那孩子从厨房提了把刀走到卧室。
他只是想试试。
真的会发出那样让人愉快的声音吗？
举着的刀，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