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同人]黄昏下的柯尼斯堡(2)

“请注意你的措辞，绍曼神父，我没办法看清世界的本质，魔术协会的那群人也绝对做不到，这点在我的书里已经写得很清楚了。既然他们读完了我的书，我倒是希望他们能够尽早结束那些对所谓‘根源’无意义的研究，好来帮我重建合理的形而上学。”
神父终于停下了他可怖的大笑，拍了拍手里的圣经，“可是我听说，有一票人准备去远东——那个所谓的Cipangu，进行抵达根源的巨大仪式。万一给他们得逞了呢？”
老人依旧目视前方缓步走着，只是嘴里的话愈发地多了起来：“随他们的便，这不是我该管也不是我能管的事，倒是你们教会，不应该对这种事情很感兴趣吗？”
“那您也太看得起我们了，那个小岛上的人似乎不太喜欢我们，上个世纪还特地起兵去屠杀我们基督教徒，真是替主为他们感到悲哀。”神父似乎很悲伤地垂下了头，打量了一会儿手中的《圣经》。“现在教会的人特别紧张，到这个年代了还有不少魔法，何根源相关的也有五种之多，要是再多上一个教会非玩完不可啊。”
老人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直直地盯着神父：“那只是他们的片面之词而已，没人能证明那些魔法是不是真的和他们所谓的‘根源’有关。比起这个——绍曼神父，作为东普鲁士的圣堂教会总代理人，您这会来找我可不会就是单单为了打断我宝贵的散步时间、和我聊聊天而已吧？”
“哈哈哈哈哈，哪里哪里。”名为绍曼的中年神父挥手打了个哈哈，顺势把空闲的左手插进了右手的袖子里。“伊曼努尔·康德先生，您也算是在籍的基督教徒。退一万步说，有令堂在，咱们也是一家人啊。”
老人似乎回到了刚与神父相遇时的模样，双目紧紧地揪着神父的眼睛，仿佛想要掏出什么来的样子，对神父的一番话充耳不闻。半晌，老人终于闭上了双眼，长长地叹了口气。“走吧，绍曼。”老人继续步上了每日的散步道，神父也紧随其后，但只是差半个身位，不再并排向前。
“我希望你不要再提起我的母亲了，她老人家已经去世有些许年数了，也为圣堂教会做的够多了，我们家也不亏欠你们什么。前面的路左拐再往西就是教堂了，请走好，之后也再不要来打扰我了。”
神父加快了脚步，却不是为了像老人所说的那样离去——四个箭步，他拦在了老人的面前，左手带着四个暗红色的、细短的柄，自然地垂在身边。
“老先生怎能这么说呢？令堂可是先祖师的挚友，既然先祖师能与马丁路德并驾齐驱，那令堂又怎会像您说的那般不济呢？他们可都是圣堂教会扎根日耳曼民间的大功臣。您瞧，我手里这本《圣经》正是马丁路德当年译下的原著，要是用这个洗礼咏唱，您觉得会如何呢？”
老人缓缓走向神父。他腰背挺得笔直，双目如炬，宛若一尊活着的巨像。他伸出手想拍打神父的肩，却因为难以触及而只得将对象换成胳膊。“绍曼，我母亲答应过教会，绝不会泄露教会一星半点的机密，这个承诺我可以原封不动地再次递交给你。”老人松开握住神父左臂的手，顺势捋下他手中的三根丁字桩，进而擦身而去。“我只是个普通人，与魔术和神秘绝无任何交集。我不相信你们的上帝，也绝不会诋毁你们的上帝。知识与形而上学是我的梦想，但我绝不认同阿卡夏，我的哲学会建立起自己的工房——放心吧，在本质上它绝不会伤害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位。我再一次警告你们：不要再打扰我的研究。该给你们的承诺我已经作下了。嘿嘿，要是真有那种伟大的降临仪式，要请到我可得是难上加难哦……”
那位老者——柯尼斯堡大学哲学与形而上学教授，柯尼斯堡之魂，伊曼努尔·康德，慢慢地走出了神秘，踏上了普凌策辛街，缓缓地消失在直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