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同人]黄昏下的柯尼斯堡

1786年12月24日下午四时，腓特烈堡要塞同往日一般寂静，与柯尼斯堡这座东普鲁士第一大城市的氛围格格不入。好在这座古老的要塞并非空无一人——一位站在城堡旁的菩提树下，另一位正越过普列戈利亚河缓步走来。
树下的那位男子约莫四十出头，着着一身藏青色的长袍，像极了受难仪式上的悼师。上下打量，那长袍却不像常见的那般垂至小腿肚，反倒停在了两膝之上，甚至在两腿侧边开出两道用于活动的长缝，似乎有些许跳脱的意味。整件牧师袍素色干净，不见一丝花纹，唯有胸口正中印上了银色的十字，在阳光的照射下显现出金属的光泽，让人不免心生怀疑——那真的不是银十字吗？
神父本是一手背身一手托书在树下阅读《圣经》，见到桥那头的老者走来，便合上了“Die Bibel”，掏出怀表看了一眼，转身迎上那位老者。“伊曼努尔，已经下午四点了，今天走的有些慢啊。”
而那位老者仿佛未曾听闻此言、甚至未曾看见神父一般，保持着不急不缓的速度，飘飘然擦过神父身边，径直往下走了下去。
神父好像对此并不在意，只是转过身快步跟上老者——脸上含着微笑，握着圣经的手时不时擦上老者的上臂。
“康德先生，恭喜您的《纯粹理性批判》在这五年里成功出版。在下听说您最近正着手创作全新的作品，特此来向您打听打听近况。”
“绍曼神父！”老者终究是开了口，“我散步的时候从不思考从不言语，在柯尼斯堡人尽皆知，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开第二次口。”即便如此，老者也没有加速或转身离去，只是如先前一般缓缓踱着步，任由神父贴在自己的身边。
二人无言，只是绕着要塞兜了一个大圈。十二月的柯尼斯堡不是很冷——几乎贴着波罗的海，使得这头比边上叶卡捷琳娜二世的地盘要暖和许多，只是时不时会刮起大风——一阵冷风吹过，把二人的衣衫吹得左右波动，在神父的长袍之下，似乎有什么金属制品也跟着一同抖动了起来，发出了玎珰的响声。
那位叫康德的老人终于重新跨过了普列戈利亚河，与此同时，神父也转过头来，带着一丝微笑俯视着身边的老人。
“伦敦那面的人似乎解读完了您的著作，准备采取相应的举措，我得给您提个醒……”
“管我什么事！”老人急切地打断了神父的话，这令神父感到十分惊讶，“听着，绍曼神父，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不是魔术协会的人，不是圣堂教会的信徒，更不会对那些所谓的魔术产生一星半点的兴趣！我只是个学者，一个妄图搭建科学形而上学的学者，仅此而已。希望你们能够做到你们该做的，不要再来打搅我了。”
“可是，您的著作把他们的根本毁了啊。您要看清世界的本质，还把这些写下来出版出去，哪还有什么神秘可言啊——那帮人的老命不就是神秘吗。”神父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本来颇为俊俏的五官相互扭曲，显得无比诡异。“尤其是休谟那老东西，特地为魔术埋下的种还没过多久就给人破了，要是还活着非给气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