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
到底是我的大丫鬟,相望无言的默契。回眸望去,跟在我身边的小姑娘已是出落地亭亭玉立了,我抿唇,心下略感欣慰同时又一阵凄然。
最开始,我是个小姐,在家里横行霸道,过的也自在。然后,我就入宫了.......宫里三茶六饭金奴银婢,就是那种行尸走肉的氛围让人着实不悦。作为一个妃子,只要智商正常,有个一技傍身且五官端正就能做个得宠的“爱妃”。
“娘娘,该起了。”帘帐外的声音很轻柔。真是奇了,这深宫冷夜无眠的,竟也能做梦。我揉了揉额角:“什么时辰了?”“申时二刻了。”“替我梳妆,找皇后娘娘讨口茶吃。”披散着头发,我在铜镜前坐下。犀角的梳子划过发梢带起一阵凉意。“娘娘,”她娴熟地插入一支步摇,“长春宫那位,殁了。”我努力地回忆起那个轻狂的身影:“莫约,是将军府的小女儿?” “娘娘好记性。”“怎么回事?”“说是急症。”“嗯,知道了。”我心下了然,鲜活明艳的美人啊,上次见面好像还张牙舞爪来着?陛下最近挺宠她的,只是可惜了,她惹到了贵妃。发髻中规中矩,铜镜现出的是个风韵犹存的美妇,满头的珠翠,彻骨的冰凉。扣上最后一朵绒花,抱琴递来了丝帕。
雍容的妇人端坐在殿上,额头上的花钿说不出的华贵。“贤妃来了。”皇后一笑,显然宫人宣报的声音不小。“参见皇后娘娘。”我带着身后的人行了宫礼,该有的礼数总是少不得的。“妹妹此来是?”她的声音很柔婉,东珠的色泽温润,在残阳的映射下愈发纯正。“嫔妾冒昧,前来讨杯茶水。”位高权重者抬眼,侍者有条不紊,水花飘出雾气杂揉着茶香让人舒服。
“ 这宫里闷沉的紧了,也只有妹妹肯过来凑趣。”“娘娘莫要折煞嫔妾了,嫔妾驽钝,如能为您解忧,确是有幸。”侍女奉来的茶实在及时,端着样子小口小口地抿,微解了点渴,又开始闲扯。一边唾弃着自己鸡同鸭讲不知所云,一边陪皇后半痴不癫地东家长西家短,偏偏言语间必要文雅风趣,说不了两句就要叩谢皇恩。无聊又烦琐,只是被困宫闱,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消遣了。
这位皇后娘娘,圣上的结发妻,无惊鸿之姿,无羞花之貌。她深谙中庸之道,贤淑大方,默默地为丈夫守着一个灯红酒绿的皇城。鉴于她和和气气好说话,欢欢喜喜不作死,我很乐于与她相处。而她只当得了个清客,也不排斥,她也和我一样无聊吧,也许还有寂寞?谁知道呢。
“娘娘。”门被推开,一坨金黄璀璨之物赫然在目。眼睛被晃了一下,睁开时有些刺痛。“赐坐。”皇后收敛起笑容。诚然皇后识大体,但有人闲着没事就来恶心一番也挺烦的。后宫这几年也算太平,皇后功不可没,毕竟坐的那么高,没点手腕早就被众人踢下来,扔到污泥里连尸骨都找不到。贵妃苏氏,就是众人中出类拔萃的一个。她是丞相独女,本来智商不高但生得一副好皮囊又作风毒辣再加上母家给力,在后宫里混的倒也是风生水起。瞧瞧这珠光宝气的扮相,切,装给谁看呢。起身行礼时我打量她一番,顺带鄙视她的审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