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心 第十三章(2)

牛角杯的表面很粗糙，他想，跟我在洛贝塔宫里用的完全不一样。
“原来是这样。”西木举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泡沫溅了一桌，“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我有一群上好的兵源，包你满意。都是能喝酒、能打架的汉子。”
“有这么好的事？”
“考虑到我工作的本质，你可以猜到，有不少人欠我的钱。无论是酒钱、马料钱还是在这儿打坏的东西。等下次他们来的时候，我会说一声：加入罗宾的部队，欠账一笔勾销！”他把手放到嘴边，做高喊装。
罗宾有点兴奋，但还是有些担心：“你这样一间小店，拉来到多少人？”
“至少也有二十几个。”他看见罗宾皱眉，忙说，“——难道这些人不会拉来几个朋友吗？城里从来不缺游手好闲之徒，虽然不堪大用，却可解燃眉之急。更何况，先把点卯这一关过了，到战场上现拉壮丁也不迟。”
“只好如此了。”罗宾点点头，“多谢你。”
“谢啥！”
果然，这个月月底他们就出发了。就连西木也磨好了马刀，跨上一匹马跟在罗宾后面。他新娶的老婆，一个褐色头发的罗多克女人，做了随军商人，带着两辆四轮马车跟在军队后面。行军两天，她带来的二十二桶麦芽酒就被抢购一空，吃的也卖出去一大半。此时把空车租给一些士兵用来存放辎重，两夫妻正在得意地数钱。
罗宾从西木手中买了一匹两岁大的瑟芬恩马，这不听话的畜牲几乎花光了他所有的钱。马具是从可怜的老海螺身上剥下来的，西木很小心地常常给它上油，现在看起来差不多是新的。只不过他的“士兵”就没钱买装备了。一半的人穿着衬衫，两三个人赤着上身，露出满身的刺青，其余的好歹有件外套穿。四十个人里有五把锈迹斑斑的铁剑，十一把钝得像贝壳的小刀，剩下的人拿着木棒、桌腿和新折下来的树枝。这群人对战争毫无概念，此时正大声吹嘘自己在街巷里和床上的光荣战绩。每隔两刻钟，罗宾就得用马鞭抽打互相揍得鼻青脸肿的手下。
“他们的胆子装在他们的肚子里，只有针尖那么大。”罗宾私下里向西木抱怨，“他们的的确确从来没有当过兵，无非是些被主人辞歇的不老实的仆人、小兄弟的小儿子、捣乱的酒保、失业的马夫，这一类太平时世的蠹虫病菌。人家一定会奇怪我不知从哪儿找来了这一百五十个衣服破碎无家可归的浪子，准以为他们新近还在替人看猪，吃些渣滓皮壳过活。一个疯汉在路上碰见我，对我说我已经把绞架上的死人一起放下来，叫他们当了兵了。谁也没有瞧见过瘦得这么可怜的家伙。”
（这段台词是直接从《亨利四世》里扒的。感谢莎翁和译者。）
写在文末的话：这一段写得比较艰难，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始第二卷。在我的构想里，第二卷在整个小说里是个非常重要的转折点，罗宾和艾索娜都会经历一个信仰破碎和重拾的心路历程，并且应该彻底地改变了二人的性格和接下来的剧情。而我不知道自己的文笔能否把这种转折分析得足够透彻，它可能完全超过了我的能力范围。
这段时间学校的作业比较多，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我写作的连贯性，如果你看看第一卷的中间几篇就会明白。我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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