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细胞】《看不见的战争》Chapter 4 倘若这是救赎(2)

红不想再同他争论这个话题，她明白他听不进去的。她在意的是：“四王子殿下要面见我？为什么？”
“我也奇怪。”8464说着，绕着她转了一圈：“你只是个普通的红血球而已，没什么特别的。但因为你就要被殿下接见，所以你变得不再普通。因此我要把你的外貌和言行好好记录下来，从中分析出缘由。”
红打量着周围，她面前摆放着一张长桌，足够容纳一百人聚餐。这个房间很大，高高的天花板和玻璃花窗让她一下子想到了教堂。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织有令人眼花缭乱的花纹。
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的是地上放着一个暗黄色的大袋子，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着什么。
“哦，我的眼睛又不好使了。”8464第三对手停止书写，打开大袋子，撕掉第三个洞露出的眼睛，把它们扔进去，又从中拿出一双眼睛。
红不知道这是不是高科技的产物，但这真的在挑战她想象力的极限。她觉得他拿出来的那双黑眼睛有些眼熟，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赞美亚俄塔文明！请等一下！”
“怎么了？”
“请问这双眼睛您是从哪得来的？”
“让我想想。”8464把那双眼睛拿起来仔细看看，“哦哦，这双眼睛是一个白血球给我的，同时还有他的一双耳朵。他因为无法忍受亲眼看着同伴被杀的痛苦，也不愿再听到同伴死去时的哀哭，便拜托我把他的眼睛和耳朵拿走。”
“那个，请问您能把它们都给我吗？”
“没问题。”8464爽快地答应了，他的第三对手抓着袋子，第四对手伸进去掏了一阵，掏出了两只没有颜色的耳朵，把它们和眼睛一起交给了红。
红拿着这些零碎的肢体有些不知所措，那双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盯得她头皮发麻。
“别担心，这不是那么容易损坏的东西。”8464从他的黄布袋上撕下一块，给她用来裹住眼睛和耳朵。
“谢谢您，8464先生。还是能安回去的，对吧？”
“当然。”
“您知道这双眼睛的主人在哪吗？”
8464摇摇头：“不知道，那个小伙子给了我他的眼睛和耳朵后就离开了。我想他一定是在处刑队或是区管队工作，不然不会经常接触到死去的同伴。”
就在这时红肚子“咕”地一声叫了，8464恰好听到了，问：“你饿了？”
她脸腾地红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抱歉，我太失礼了。”
“让客人饿着肚子才是我们的失礼。”
8464拍拍手，一队穿着修女袍的巨噬细胞从小门里鱼贯而入，依次放下手中的餐盘，揭开金属餐盘盖后又像来时那样退了出去。红想从中找出刚刚捏了她手的那个，但看哪个都像。
等到小门关上，她转头去看餐桌上的食物。提拉米苏、马卡龙、蛋挞、布丁……盘子里是养分加工成的甜食，不是同伴尸体做的罐头。
“赞美亚俄塔文明。我开动啦。”她用叉子叉起一块小蛋糕送入口中，香糯可口，好吃得她有种落泪的冲动。长期被苦味损害，她的舌头都快忘记甜是种怎样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