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细胞】《看不见的战争》Chapter 4 倘若这是救赎(5)

红无故生出了内疚之情，仿佛这些病人的病是她造成的。不，准确的说，她内疚不是因为这个，她本可以拯救他们的。
巨噬细胞在一个普通的房间前停下来：“我们到了。”
几日不见，5100的长发被剪去，现在她是齐耳短发。她穿着一条白裙，安详地坐在床尾，手平放在膝盖上，面向着空无一物的墙壁微笑。红勾着头向里看了看，没错，那面墙上确实什么都没有。
红抓住栅栏，轻轻呼唤：“赞美亚俄塔文明，5100前辈。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5100机械地转过头，带着面具般的微笑，眼神是死的。红捂住嘴，胃部一阵阵的抽搐。
“你该成为圣女的，3803。”巨噬细胞左手摩挲着十字架，和红对视。十字架闪耀着动人的光泽，像无条件许诺的救赎。
“……是吗？”她眼里的光芒渐渐黯淡，声音也几不可闻。
“是的。”巨噬细胞轻声但笃定地说：“你有能力拯救他们的，你是被选中的孩子。我真希望我也能被选中，我愿意为这些蒙难的灵魂奉献一切，再苦再累也没有怨言。为什么偏偏是你，3803？”
是啊，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主啊，请您饶恕我所犯下的过错。我祈求您爱我，像我未曾出世，未曾被那些黑暗染脏。
红穿着圣女的白袍，闭着眼跪在房间中央的垫子上祷告。她捧着的不是十字架，而是一个有柄小圆盘。仔细一看，原来那是白血球的感应器，沾着几滴变黑的血。
有人进来了，那莽撞的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是弃。
“什么嘛，你的矫正仪已经拆掉了，为什么还要说这些？话说回来，这个修道院既没有监视屏，也没有窃听设备，真是畅所欲言的净土啊。”
“净土”这两个字刺激到了红，她赶紧画了一个标准的十字：“主啊，请您原谅您无知的子民，他玷污了您居住的神殿。”
“喂，别演了，是我啊。”
弃拍拍她的背，弄得红没法继续祷告下去。她叹口气，睁开眼：“打断祷告是要下火狱的，弃前辈。”
弃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她：“你脑子还正常吗？”
“愿主饶恕你！”她放下感应器，离开祷告垫站起来。因为跪的时间太长，腿部神经有些麻痹，传来的刺痛感让她倒吸口冷气。
“托你的福，我们知道了不少和四王子有关的情报。那家伙想通过宗教来控制人的心灵，就是那个什么，呃，民族虚、虚……虚伪主义者？总之差不多就这个意思，他说的话都是假的，你不会信了吧？”
弃说话时红始终用平静的神色看着他，看得他浑身发毛。
“赞美亚俄塔文明，四王子殿下没有说谎。”
她夺过他手里的高频仪，按下了关闭按钮。弃大惊失色，因为他还戴着矫正仪，没有高频仪干扰，他的话会被监听。
“你疯了吗？快还给我，别闹！”
红把高频仪背在身后，正色道：“别自欺欺人了，主永远在聆听我们的声音。他是无所不能的，我们都是罪人。这样的行为是无益的，反而我会加重我们的罪孽。我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