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鸦王子(1)(9)
崔兹露出因年纪而发黑的牙齿,「如果你想统帅这支军团,就得学会拥有耐心。」
赛维塔哈哈大笑,吸入了一大口混合著香料、血肉气味的空气,「就连你也认为柯兹大人会死?就连你,他最宠幸的矮小类人猿生物,这麼快就放弃了对他的希望?当你没办法在舔拭我们主人靴子上的泥巴时该怎麼办?崔兹,看著你活活饿死也未免太让人伤心。」
记述者将目光放回羊皮纸,在呼吸器下微笑著。「我知道你的秘密,亚戈。」
「我没有秘密。」
崔兹的手指抚过那斯特罗姆文的信函,轻轻地掠过墨水字迹。
「他告诉我了,亚戈,他告诉我所有的事情。」
赛维塔微微地摆了摆头,黑色的眼睛眨也不眨,「我没有秘密。」他再次说道。
「那你为何从不睡眠呢?第一连长,为何你要强迫自己好几周不眠不休?为什麼—如果你没有秘密—你会在少数你向睡意投降的夜晚中让流过心脏的冰冷血液把你惊醒?」
赛维塔的微笑维持著一贯的冷酷、纹风不动,就如同房内那些被剥去脸皮的尸体上龇牙裂嘴的狞笑一样。他只说了个词,既不包含任何威胁,也不参杂任何情绪,仅仅只是一声从死人嘴里发出的耳语。
「小心点。」
崔兹只能别开视线,这次他手腕的颤抖不能完全归咎给年纪了。
「赛维塔…」
「啊,所以现在我又是赛维塔了,现在,当你把我逼到我脾气容忍的极限时,又决定对我施以小小的尊敬。」连长靠了过来,他战甲的关节轰隆作响。当靠近时,动力战甲发出的巨响让崔兹的眼皮发颤,赛维塔在坐著的老人面前蹲了下来,他瞪视的黑眼就如同苍白脸庞上的深邃空洞。
「他告诉了你什麼?崔兹,我的父亲告诉你这个小小食梦者什麼?」
老人强迫颤抖的嘴唇挤出两个字,「真相。」
第一连长报以狞笑—野兽的笑容,笑意未曾出现在他的双眼,「你认为我不敢现在就在这里杀了你?」
「原体不会…」
「原体正躺在另一艘战舰的船上等死,就算他现在就走进这房间你觉得我会在乎吗?你让我感到恶心,老头子。」
午夜领主用他包覆著装甲的手指撑著老者的下颚,只要轻轻一扭、温和的一挤,记述者的头颅就会在战士的掌中粉碎。
「你迟缓血液和温热皮肤的臭味…你胸膛内那正在死去的老朽心脏的哀鸣…而现在,你那说出那麼不经深思熟虑言语的嘴唇。」
赛维塔放开了老人的头,「你让人很容易痛恨你,崔兹。」「我可以帮你,这就是为什麼我想要跟你谈谈,我可以帮助你。」
赛维塔早已挪动双脚去拿他的头盔准备离开,「我不需要你的帮忙。」
崔兹清了清他的喉咙,他的声音充满了疑虑,「那些训练已经不再有用了,是不是?你的沉思已经不像以前一样可以控制住你的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