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鸦王子(1)(7)
「他给了我们真相。」
他们的离去就如同前来时一样突然,只留下瓦‧贾汉与他兄弟们的尸身相伴。
第二章
兽窟
赛维塔最后一次哭泣是在他正要从男孩转变为男人的边缘,在那一世纪之前的夜晚,男孩并没有成为男人,事实上,他成为了一件武器,踏上了不需要感情也无须流泪的人生。
就连见到在药剂室里的基因之父也未曾让他伤痛分毫,他不确定为什麼,而他可以听见老兵们—谋杀犯、屠夫和施虐者们—在军团的通信频道上祷告著、流泪著,据说当赫拉斯负伤时影月野狼也是一样的情景,赛维塔当时不能理解,现在也不能。这种烂情的表示方式从来就不适合他。
科兹躺在手术台上,被染血的军团药剂师和连接在房内的自动化医疗机械臂照料著,这些身影遮住了他的视线,但赛维塔可不乐观,他惊鸿一瞥看见了原体喉咙上的刀伤,血肉被切的参差不齐,整个房间都洒满了鲜血,空气中有股原始而生猛的气味,一种有别於人类身上所散发出的铜的味道,只有帝王才知道原体们的本质,赛维塔不打算浪费时间妄加猜测。
但要是原体死了…
这个想法就此打住,他无法继续想下去,试著去想无异於是去描绘从没看过的颜色或是回想从没听过的歌曲,他的心智用尽全力驱赶了这个念头。
要是没了领路人军团要怎麼办?没有了主人、导师和基因之主该怎麼办?父亲在这种情况下是个太过陈腐的形容词,父亲是死亡的含蓄称呼,父亲会消亡。
赛维塔对於伊斯塔万的屠杀还记忆犹新,他将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杀戮暗鸦护卫的战士,他曾在马努斯大人—他们的基因原体—倒下时与钢铁之手兵刃相交,他看见了从钢铁之手身上被抽离的灵能回音,有些很细微,有些则有如被蹂躏一般,每一个穿著第十军团黑色战甲的战士们都被突如其来不受驾驭的狂怒给驱使,所有的谨慎都被抛开,所有防御作战的准则都被遗忘了。
赛维塔至今还带著那场战斗中留下的伤疤,他本可靠著义肢手术或肌肤移植来消除或治愈这些创伤,但他喜欢留下它们,那是他在这场被基因改造的战争之神所奴役的战争中仅有属於他自己的东西。
他看著他的手甲,没携带武器而且漆成深红色的,几个月之前他曾告诉过黑暗天使真相:带著深红之手是一项流传自那斯特罗姆的习惯,罪人的象徵,用来标志那些辜负了家族期望的人。
当第八军团征服群星时,这个用以标示叛徒与愚人命运的标志也跟著流传。极限战士撷取了这个传统,就像他们也撷取了许多军团的传统一样,但是对於来自奥特马的战士们而言,漆成红色的头盔仅仅代表著谴责,少了严重性与哀伤,对於那斯特罗姆的子嗣们来说,深红之手不缔於是死刑,重罪的烙印。
由於犯下了无可饶恕的错误,赛维塔在伊斯塔万五号上得到了深红之手,回想起这件事总是让他露出由衷地笑容,很少有事情能够让他这麼做,他活在借来的时间里,每个夜晚都是科兹大人赐予他的礼物直到原体决定将他处死的最后时刻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