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 第二章 · 残余(4)

“灰星！”
“你无需用这种语气对我，我只是提醒你，别忘了先生的指示。”那只灰白色的夜骐冷眼看着自己的伙伴，丝毫不为其气场所动。
“你有办法？”露娜愠声问道，她再没有心思考虑什么自己的语气或者关于灰星的什么琐事了。她当然很生气碧落就救治那只小天马的事情对她有所隐瞒，但只要能挽回些什么，她愿意姑且抛开一切问题。
碧落狠狠地瞪了她的伙伴一眼，也只得正色说道：“我只能处理他身上的伤口，他的意志已经随着精血被吸取过半了，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即便我的药物和魔法可以让他的身体恢复生机，如果甜酒酿终究无法肃清本能的血欲，反哺他足够的精血的话，他依旧难逃一死。”
“我不会让我救回的族马再冒风险的，如果你执意要救他，你就得如我所说，付出代价。”
“你要我做什么？”露娜应要求将两只小马几乎以一模一样的姿势轻放在白水晶台上。
“我需要蕴含强大魔力的血液作为引导，让它成为他们意志之间的桥梁，你血液中的意志将成为巫术反馈的缓冲，这样一来，无论你和那只天马会怎么样，甜酒酿都不会受到进一步的伤害。”
碧落轻甩了甩自己血红色的鬃毛，叼起了一枚遍布着诡异流光的小巧匕首。就在露娜点亮自己的漂浮术准备从她口中接过那柄巫术匕首的时候，那只灰白色的夜骐拦在了她俩之间。
“让我来吧。”他的言语依旧平静，“公主殿下，你的血液不适合用作巫术的介质，我们更需要你在碧落架构巫术的时候保护他们的意识...就像先前那样。”
未等露娜与碧落多说一句，灰星便利落地叼起匕首，划开了自己的蹄腕，意想之中血液大肆流出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后者只是冷冷地看了碧落一眼，旋即将自己的血液轻抹在两只小马的眉心。
血，为什么一定要是血？露娜不住地挑了挑眉，她不喜欢这些利莫里亚巫师的作风，眼前的情形甚至让她有些觉得自己的脉搏也显得不太舒适起来。可同样的，既然这些自诩为生命向导的巫师得以在夜骐之间备受尊重，他们也自然有着自己的理由。露娜不指望此间之事能得善终，但小马们总会这样...明知代价难逃，也需放蹄一搏。
耀黄色夜骐紧咬银牙，终究是将小黑瓶中的东西一饮而尽，她小心地舔了舔自己的嘴角，不知是不是渐明渐实的魔法光华的缘故，碧落的唇角似乎愈显殷红起来。水晶台座上两只小家伙首尾相接分卧两侧，自天马胸前与夜骐唇齿间导出的的鲜血经由晶发与裂纹沁染了整块白水晶。夜骐的血液似乎与小马并无区别，至少，它们在那些上下翻腾，奇形怪状的符文之间融合的很好。
“他们会怎么样。”露娜小心地问道，她大概已经是小马国中最了解巫师的小马了，即便如此，她同样对这些穿戴着薄纱与骨饰的类魔法师知之甚少。那只成日迷迷糊糊的小夜骐向来是她最亲近的卫兵，但她不该施以私心，无论以她的身份还是以她的本性。
“血液交融，神识相汇。你听说过孪生小马有时候会感受到特别的心灵感应么？运气好的话，就只是那样。”灰星代为解释道，那一蓬黑色鬃毛之下尖狭的赤瞳之中仍有不加掩饰的担忧，“但是毒素...或是诅咒，不管那东西是什么，黑水无法永远压抑它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