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非马(2)

隔着铁门，听不太清，但依稀能辨认出是姐姐的声音，似有两分伤感三分诧然。
敲门的手在半空顿住。
我曾见到叔叔用丝线将秋海棠串成花环戴在大姐姐的头上。
与那对时常吵架相看生厌的旧邻居夫妇不同，我从未在大姐姐和叔叔的感情里看见任何被岁月侵蚀的痕迹。
可是记忆中的那个日子。整整一天，他都很躁动不安。
从未见过这样的叔叔。没有风度，没有仪态。尘满面，鬓如霜。身在屋里，魂儿却落在了屋外，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功名。叔叔在新婚不到一年的时间，决定入伍赢取功名。
冬去春来，雪融寒消不过瞬间。又是数十年光景。叔叔自那年入伍音讯全无。我已是在唐城中开着一家布纺的小商人了。大姐姐的脸上却见不着任何岁月的痕迹。我以为我与大姐姐的一生就这样过去了…
四
哪知有天叔叔回来了，身骑白马，雄风英姿。听说已是西凉王了。我与他眼神交错间，不自觉的低下了头。那眼神锐利似箭，看的我心颤抖，叔叔真的变了。
那一日，大姐姐穿着丝绸质地的宽松白袍，头戴花冠，若花中仙子。她成了王妃…不过十日，大姐姐却很是意外的香消玉殒了。我至今也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后来我又远远望见叔叔与西凉公主走在一起，他现在身份过于尊贵，想必是不会记起十年前与他为邻的小孩吧？但我苦思冥想想弄清楚这一切。我从唐城茶馆得知的消息回家四处拼凑，大概是了解一些了吧…
叔叔当年武艺超群，奈何孤军深入，深陷西凉铁骑重围，某年的秋日在大漠被俘，西凉王欣赏他的才华，叔叔委屈求全做了西凉驸马。难怪这么多年音讯全无…后来西凉王老去啦，身边又只有西凉公主一位嫡亲，于是叔叔又从西凉驸马摇身一变西凉王。叔叔这十年倒是曲折…
只是，我很姐姐鸣不平，十年寒窖就换来这样十日的荣华富贵…但叔叔如今是西凉王，谁又敢言一个不是？
似隔了2000年那么远，于转瞬间耳边有音乐悠长。
“我身骑白马，走三关。
我改换素衣回中原。
放下西凉无人管，我一心只想王宝钏。”
一马离了西凉界，不由人一阵阵泪洒胸怀。青是山绿是水花花世界，薛平贵好一似孤雁归来。”后世对叔叔如此说。“苍天负我不负卿”姐姐的声音透过千年在我耳边悠悠诉苦。
头疼。脑胀。
梦境转为现实，纷杂的零碎的记忆自动在脑海里拼接了起来。
二狗与我也很累了，2018唐城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