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裴文德/朱厚照裴文德】堪堪第四章

第四章
裴文德踏出相府、跃然上马，他终究是纵了自己回头、望了那一眼；
齐衡不来相送，是对的；否则，他不会任他走，自己怕是也不舍得同他分开。
握执缰绳一瞬，府内一阙《与君留》悠然传来； —— 那是元若哥哥亲手写给小裴的曲子，昔日奏、乃诉衷肠，今夕弹、却为道离殇。
裴文德强忍住泪，只当扭转马身；一骑绝尘，不敢再回头……
晌午时分，方到达内殿。
“ 将军在此稍候，奴才进殿告禀皇上，再来迎将军入殿。”
“ 麻烦公公了。”
那人走进殿内，裴文德独自立于阶下，‘ 想封告将军之时，父亲亦感惊讶，便不是父亲在御前举荐；圣上如何得知吾文武俱习，恐是在哪里见过，难道 —— ’
“ 将军，皇上召见！”
裴文德的思绪被人打断，或许他也不愿再想下去；便微微躬手，随其入殿。
前人引至一垂卷幔前驻，转身立于侧；裴文德便知须跪拜行礼，“ 臣裴文德，叩见君上。”
“ 你们都下去吧。”
“ 是。”
少顷，殿内便仅剩下裴文德与朱厚照二人。
裴文德听见卷幔撩起的细碎声响，他不曾抬头，朱厚照已然走到他的身前，双手捧上他的臂肘，“ 裴卿，请起；日后，但凡你与朕两个人，便无需行此跪拜之礼。”
“ 皇上恩典，臣如何敢当。” 裴文德虽已起身，却仍旧低着头。
朱厚照自袖筒中取出一物，轻攥起裴文德悬于半空的手，将那物放置于他的掌心，“ 朕说裴卿当得，便自然当得。”
裴文德当看到掌心面具的刹那间，事实便与先前的思度完全重合；他的眸色一暗，‘ 原来，这根源里竟也会有自己的一份儿…… ’ 他摇摇头，竟抬眸望向身前的九五之尊；目光所及，身影却有一顿、不过只占片羽，这人当真好像自己的元若哥哥，可也仅仅是像而已，他又怎么会是他。
“ 皇上，召臣进宫、又予臣高位，可是因臣那日不知天高所做的事情；皇上念及至今，已是臣莫大的荣幸，愧不敢再贪妄其他。还望皇上收回成命，让封赏于贤能。”
裴文德显然是想要抗旨不从，朱厚照却不怒反笑，“ 裴卿，朕说过，朕的决策不会错；阖宫上下，只有你，会平视于朕、拒绝朕，—— 但也不会骗朕。仅这一点，便只能是你。”
裴文德还欲推脱，朱厚照却愈加靠近些距离，温热的呼吸、喷卷至整个耳腔；他说，“ 况且，裴卿，你因何会来，即便因此是否也应该考虑留下呢。”
又是这样的一句话，同样的一个理由；只要事关于他，自己便退无可退。裴文德的嘴角牵起一个几分无奈的弧度，“ 好，我留下。”
大殿里，裴文德已下去休息。朱厚照站在室内中央，自提及那人裴文德便难掩的关心则乱起，朱厚照背在身后的手便已悄然握紧成拳；直到此刻，他轻呼了口气，似是在一时间想开了什么，“ 你为他而来、再为他而留，无妨；总有一日，你在这里的原因，会只剩下一个，那便是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