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心 第一章(2)

那些因他们而失去了一切的楚罗辅农奴则有别的称呼方式。雾露河以北的人认为他的军队是红死魔的瘟疫，楚登地区的人认为他是沙勒尼耶山上的精灵，热沃丁人认为他是一支迷路的游牧部落。这些错误的估计都建立在同一个基础上：他从没被抓住过。他和他的军队就像无边沙漠上飘过的风。
但罗宾感觉到了。他的军队正在远离自己。野心家、贪婪的人、傲慢无礼者，像槲寄生一样吸他的血。
在这一点上，罗宾的情况与哈劳斯国王颇为相似。他们都把这场战争视作一个契机。哈劳斯依靠它清洗了自己哥哥留下的旧臣，在军队中广泛的安插自己的势力；罗宾也故意害死了一部分自己的手下，让剩下的几个不是死心塌地就是噤若寒蝉。
事情正在起变化。激进的哈伦哥斯男爵将促成此次战役，他虽然深受国王的青睐，但年纪尚轻，缺少自己的班底。罗宾于是便尽力讨好哈伦哥斯，因为罗宾知道对方备受国王的信任，而国王刻薄寡恩，刻薄寡恩而又身居高位之人的信任最为宝贵。
他执行了很多危险的任务，不是因为他的勇敢，而是因为他的胆怯。他行事不够果断，犹豫不决，北方人的战争模式也是他见所未见的。但他总是能从侦查中活着回来，代价便是被他丢下的同伴的骂声。现在，只有最勇敢的士兵才敢加入他的部队中。他的风评很差，虽然早些年间培养了慷慨的名声，但现在知道的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现在，他身边除了莱昂、帕维尔、西木以外，只剩下几个自愿补员入队的新兵，每个人只受过几周训练，勉强不从马上掉下来。按照惯例这些老兵应该抽出时间训练他们的剑术和指令，但谁都抽不出时间。此外，他们的队形队列还没这些新兵好呢。这些人沉默寡言、令行禁止，罗宾从没指挥过这样的新式部队。他印象中的军人：粗野、蛮横、胆怯，满口污言秽语。问过这些人的身份，罗宾发现他们都是城市人，大部分来自苏诺，但也不排斥帕拉汶人。这些人喝酒的时候都是小口小口的喝，不喝的时候就把杯子放在脚边的地上，老兵们则习惯一直抓在手里。
在罗宾的部队里，新兵和老兵相处的还不错。莱昂和西木看不上他们，但有罗宾镇着也不敢做什么。帕维尔倒是很高兴，因为这些人里没人知道他的光荣事迹。据说在其他一些部队里已经发生了几次恶性事件，待不下去的新军士兵组成了巴兰蒂尼亚营和“地上”营两支部队，下属第四辅助近卫军团，由哈劳斯的亲信指挥。
当他们走到白鸟岩的时候，天刚亮。他们已经走了一整夜了。帕维尔骑着一匹灰马走在最前头；然后是一个新军骑兵，骑着一匹漂亮的斑点马，他手里拿着一根没有旗子的旗杆；后面是罗宾，骑着一匹枣红马，正紧张的观察四周；再往后就是剩下的十几个新兵，其中一半的人骑马，另一半走路；莱昂和西木断后，也有监视这帮人的意思，以防出现逃兵（事实证明这完全是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