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北 贺文(2)

这时第一声儿是个哑炮的烟花终于爆开了接下来的斑斓色彩，于是何炅也不再说什么，微微抿了抿嘴角便抬头看起烟花来。
两三个烟花一并从夜空中绽开，落尽夜幕里便不见了踪影。
等了一小会儿，撒贝宁看着似是没什么动静了便往放着烟花的地方跑，刚要低头点第二盒，金色的烟花便从离他最远的炮筒中升起来，嘭的一声从撒贝宁的头上炸开。此时撒贝宁刚想回头问何炅要不要来点一回烟花便被吓了一跳。
此时撒贝宁眼角眉梢全是笑意，眼睛里全是亮晶晶的烟火尘埃，仿佛有万千的星芒从天空中飘散进他的眼眶，再从眼底绽出温暖的光芒，最后堆进眼角的褶子里。
它们不再与纯黑的幕布融在一起，直直透过撒贝宁的眼眸融进了自己的心。
于是何炅扑哧笑出声来走过去，拿出另外一个打火机点燃了另一盒烟火。
另一盒烟火并没有受潮，带着划破空气的声音窜上天空，不规则的圆形划出轨迹落进夜幕，给没有星星的夜晚增添了三分亮色。
撒贝宁又拉紧了围巾想要取暖，而后手便被何炅握住，据撒贝宁多次的描述来说，感觉应当是温暖舒适的热意透过皮肤流过血液直冲心灵，像是凌晨里的路灯旁边捂着一纸杯热豆浆。
回去的时候撒贝宁在机场的检票口里冲着同样全副武装的何炅挥手，在检票员哈欠连天连带着抱怨的声音中一路小跑着上了飞机。
何炅则在出机场的时候摸了摸脖子，凉风灌进领口再一路顺进骨缝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把围巾给撒贝宁是个正确的选择。
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春节。
何炅将边缘模糊的记忆拼拼凑凑，不觉已过去了十分钟。他将窗帘拉上，站起身来开开房间的灯，打完字便将手机扔在了枕头旁边。
今天真是不太想刷微博。何炅这么想着，半倚在床头上拿起一本书，不再去看屏幕是否亮起。
“不了吧。”
撒贝宁按灭了手机屏幕，侧起耳朵妄图听到什么声音，脑子里全都是对烟火声的幻想。
他身旁是一盒烟花，硬纸板在路灯底下投射出阴影。
他拽紧了围巾的一块儿，浅咖色的底色被路灯浅黄色的灯光熏出了暖洋洋的面貌。
他还想要还给他围巾呢。
他想了半天又拿出手机，被摔得有条缝的屏幕透析出光亮来，拍摄时间显示着一年前的照片透过他的瞳孔映出来。
撒贝宁的褶子随着他回忆的开始冒了出来，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皱眉。
他记得当初到达目的地走出机场，去迎接外边的寒风时他只想把围巾扯下来，越过时空重新塞进何炅的怀里。
他去点第二盒烟花，兜里的手机屏幕朝下完美自由落体，于是他带着笑意边嘲笑自己的衣服，边回头要何炅去点。此时他听见头上忽地一声响，愣是吓他一跳，同时让手机再次自由落体。
正当撒贝宁想要向何炅控诉的时候，他看见何炅的眸子被照得透亮，正带着温暖的笑看他。
撒贝宁看过很多何炅的笑意，此时的他却仿佛被一下子拥进了暖热的漩涡，连带整个血管里的血液灌进他的心中，冲得他笑开了，不知道笑出来了多少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