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烟花吧

第一绽 黑
“吱嘎——吱嘎——”踩着积了血的靴子，有人重重地喘着粗气。
刚下过雨，那个人脸上身上的血水顺着身体流进靴子，在泥地里踩出一个一个淡红色的脚印。
“这么着急，可是以为自己能离开？”有声音冷笑着，从那人身后传来。
“啊！！！”那正在逃亡的人身子一僵，惨叫出声，接着一手捂着手臂——断面的伤口汩汩地淌着血——一边往前踉跄地跑。
“咔”的一声，前一秒还在拼尽了力气逃跑的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掉下来的头颅转了个向，瞪大眼睛望着天空。
阿宇走进一地的血污，收回刚刚抛出去的镰刀擦拭干净。
天空又下起雨来，阿宇的头发湿淋淋的贴在脸上，雨水从发端滴落，掉到地上，溅起一朵小水花。
“呐……”阿宇摇摇头，盯着地上尸首分离的地方，暗红色的血喷溅殆尽，尸体的脖颈断面上咕嘟咕嘟冒出一两颗粉红色血泡。
“不够犀利啊，阿宇。”魔的声音从住处里面传来，“你倒是变了不少。”
“哦？”阿宇进屋，把镰刀卸下。
“下次要干脆一点哦。”
“嗯。”阿宇点点头，又把外套丢在地上。
“……”魔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所以你在找什么？”
“……”这次，轮到阿宇沉默了。
“每次任务过后你都要盯上好久。”
我在找什么呢……
从来被教育杀人要一击毙命，让人无所察觉的我，猫和老鼠般戏谑地追捕，割断犯人的头颅，再找什么呢……
好麻烦，算了，不想了。
“烟花吧。”阿宇看了魔一眼，随口说到，“夜空里扬起的血花，难道不像烟花吗。”
“……”
阿宇钻进浴室，剥光了衣服。温热的水从头到脚，阿宇仰着头，试图迎着水流睁开眼睛。
“喔，下一个任务来了。”魔敲敲浴室的门，里面的水流应声而止。
从魔的角度看浴室里面，能模糊看到阿宇颀长的身影，正举着毛巾擦拭头发。
阿宇裹上浴巾，拉开浴室的门，抬头正对上魔的眼睛。
“资料。”阿宇勾起嘴角，朝魔伸出手。
魔盯着阿宇的眼睛，把老大送来的暗杀对象的资料拍到阿宇手上。：“这次是女孩子哦。”
阿宇接过资料，没理魔，绕过魔在魔看不到的地方，阿宇脸上的笑愈发深刻，且骇人。
“女孩子啊……”阿宇打开资料，扫了一眼上面的照片便合上文件夹，锁上房门。
魔在阿宇门外不远处的沙发上斜躺着，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又多了一根烟头。
第二绽 红
资料里说那女孩子每天都会来这公园。
阿宇坐在角落的长椅上，帽檐压得很低，漆黑的眼轻轻扫过过往行人，哪些人该死，哪些人还能活，一目了然。
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被称作“死神”的人在心里默默宣判了死亡，嘻笑打闹，一样不落。
那女孩果真来了这公园，从阿宇身旁走过，乌发划过一道轻盈的弧线，阿宇闻到空气里有了丝丝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