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罗罗】风月花鸟（叁）(2)

挥扇，侧身，回眸。
伴着时而响起的铃铛脆响，直抓人心肺。
明明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起舞，那人却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目中无人的态度让众人只觉得自己只是世俗的一抹尘埃罢了。
直到最后乐声渐息。
倩影复又放缓了动作，一收折扇，又回到了一开始的跪坐姿势。
4.
待到众人回过神来时，四周灯火早已复燃，大厅又恢复了灯火通明。
但所有人脑海里都只剩下了那抹眼尾的勾魂嫣红。
多宝丸也呆愣了好一会儿，就连手里的茶盏空了都没有意识到，直到一旁的人叫了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她叫什么？”
“多宝丸少爷您说什么？”
“那个人，她叫什么名字？”
“啊，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呢。这位美人儿应该是今日首次登台吧？”
其实周围大多都在谈论刚刚这位惊艳了所有人的花魁究竟是何芳名。
不待众人继续交头接耳地打听，万代夫人便走到了高台前方，她看了一眼身后高台上的人，笑了笑。转身面向众人，待喧闹声落，这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诸位大人今夜能赏光来妾身这里观赏实在感激。妾身身后这位，乃是新晋的花魁，不知诸位大人可还满意？”
顿了顿，不等四周如何反响，她又道:“今夜是新晋花魁的首次登台，一会儿便按照规矩，由花魁布签，将会有一位大人被抽中，可以与花魁共饮这第一杯清酒。花魁姓名百鬼姬，还请诸位多多指教。”
5.
“原来……她叫做百鬼姬么？”多宝丸完全没有听见后面的话，只是低声喃喃自语着台上花魁的姓名。
而其余人皆是复又热闹了起来，期许着自己能成为那被抽中的幸运儿。
台上百鬼丸依旧端坐着，像是遗世独立般。已有人将签筒和清酒用木托盘布置好。
百鬼丸在收到示意后，拿起了签筒，一阵轻轻晃动，伴着整个大厅内所有人的心情，一支木签被甩了出来。等候在一旁的侍者将竹签捡起，朗声道:“第12号桌的大人。”
多宝丸回过神时突然发现不知何时四周的目光都向着他这一桌看来，正一头雾水。
“多宝丸少爷好运气啊，平日里我们几个可从来没有如此走运过。”
“是啊是啊，要不是您今日来了，我们肯定无法被选中的。我看，不如就由您来吧。”
在几人的怂恿下，多宝丸承载着诸多羡慕、嫉妒的目光站了起来。
台上百鬼丸按照侍者的提示端起酒壶，亲手将两盏酒杯倒满。侍者将其中一杯用托盘呈着，快步走了下来，恭敬地端到多宝丸面前。
多宝丸下意识地接过酒盏，视线似乎与台上美人儿的暗淡目光有了那么一瞬间的交汇。
百鬼姬在众人的目睹下，两举起酒盏，先是向着多宝丸的方向微微示意，随即颇为干脆地仰头将其一饮而尽，再将空了底的酒盏展示给他看。
多宝丸连忙跟着饮尽了自己酒盏内的液体，或许是因为喝得太猛了，面上浮起了可疑的红晕。
一直到出了这间居酒屋的门，被清冷的夜风拂过了面庞也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