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情(2)

那夜之后，世间再也没有了关于姬如雪的任何，恍惚人间蒸发般，她从所有人的脑海中消失。除了被袁天罡废了一身武功的李星云。
所有人都觉得李星云疯了，在他人眼中，李星云总是不停念叨这个陌生的名字，流泪，神伤，他们眼中，那个曾经斗气奋发的李星云，已经随着姬如雪消失不见。
自山洞一别，他再回去的路上寻得曾时送予的水晶簪子。他没日没夜的找她，去了所有曾经有过回忆的地方。可流山尽水，浮华一世，似乎世间，从未有过姬如雪的存在。
可他不信，曾经的所有，是自己的南柯一梦。
李星云终究将一生都给了自己年少的一诺倾情。他一生未娶，苦苦等待着那个叫姬如雪的姑娘。简陋的木屋伴着他走过一辈子，在他心中，这是原点，他多希望，他们能回到最初的原点，姬如雪不曾负伤，他也不曾失去她。
他爱了一辈子，念了一辈子，也等了一辈子，奈何最终，还是等不到她呢？
岁月流逝，再多的年少轻狂终抵不过悠悠岁月的消逝殆尽，曾经玩楞浮故的李星云，如今已是是漫头白发。八十年的光阴让他看淡了岁月，读懂了人生，他明白不是相守的爱情才是爱情。真正的爱情是他们曾真真切切的相爱过，拼搏过。哪怕彼此只是滚滚红尘的匆匆过客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可李星云，终究没停止过爱姬如雪，直至死去。
那年冬夜，漫雪纷飞，他拖着病重身子，来到曾时潞州那片星辉聚簇，万俱灯火。一切还是从前模样集市还是从前的集市。兜兜转转，故地重游，却已物是人非。李星云不相信，她会忘了那年灯会的花前月下。
再走一遍，热闹的街，是曾经，幸福的画面。
痴人孤梦，情痴，人更痴。他以为那个魂牵梦绕身影不会出现。
灯会集市人影希希，伴着视线逐渐模糊，两鬓同样斑白的姬如雪向他走来。失去骨力的他瘫倒与她的怀中。抬眸凝视，细数流年间，岁月早已夺去她的花容月貌，可佳人一颦一蹙，他依旧留恋。
“雪…雪儿…你终于回……”
嘴角一抹欣慰之笑，他知自己坚持是对的。不知何时起，说话都快没了力气，泪珠默默落地，融尽身前皑皑白雪。他见雪儿热泪盈眶，提手拂去她的泪光。
雪儿，我就知道，你不会…不会……
话未至末，他的手悄然落地，打散片絮落地沫雪。
灯市人流不息，依旧酒绿灯红，人满为患。只留姬如雪一人抱着爱人痛哭。
最恨不过流年，仓促中被飓风席卷
我才匆匆一眼，还来不及将你留恋。
星云，对不起。
晌久，只见将他平放置地，握紧其手，拔剑自刎，倒在他怀中。
这双紧握的手，永远不会再分开。
君生，则我生。
君死，我随之。
星云，下一世，愿不再是皇室遗孤，我也不再是幻音坊侍女。我们摆脱这尘世束缚，做一对普通夫妇，白头偕老。
这夜，雪落，云亦落。
（三）
李星云不知道，姬如雪选择离开，是读懂了某种豁达消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