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嫣丨可念不可说 第六章
河东的事情在第二天早晨由探子,快马加鞭送到了平城各家的手中。送到谢丞相手中时,嫣然和谢丞相,谢夫人正在一块用早膳。
听到是河东送上的急报,谢丞相微微一思索,心里大概明了昨晚北堂墨染的去向。
昨日酉时,谢丞相引宸王坐到席上后,苏家商铺的伙计曾来传话,一行人就匆匆走了。谢家派出去的探子来报宸王用兵符打开城门出城去了,不好再跟。今早城门打开,尚羽和西风烈又带着王府的私卫出城,这才刚刚有探子来报,就有河东的急报送来,宸王一派在河东应该是摔了个大跟头。
谢丞相沉思片刻,“你们先吃吧,不必等我。”,说完放下箸向外走去。
谢嫣然匆匆咽下半块一合酥,向母亲投去疑惑的一瞥,谢夫人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目送谢丞相、出了门,手里却紧紧攥住了帕子,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有种弄不好的感觉。
皇宫是另一番光景,北堂弈算是这几日来头一次舒了口气,皇叔自家的地盘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怕是没办法再针对元家,这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谢府可有什么动静?”,谢家如今算是与他站在了一处,但一切还没尘埃落定,况且皇族中亲叔侄之间尚不可相信,又怎么能完全信任一个外臣。
德海谨慎的留意了下门外,宫人都还算安分,这才附过去低声说“谢丞相今早在书房吐血了。”
怎么会,北堂弈心头一跳,又拿起秘奏细细看了起来。马祺、祝磊、河东管事、南枯孟……一个个细小的事件在他脑海里串联,总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是谢家和宸王的博弈,但是棋盘上像是有第三个人的棋子掺杂其中,让人不辨敌我。
仿若溺水,无形的压力从四面挤压来,北堂弈感觉心悬起来,滞闷的透不过气,生生盗了一身冷汗。是谁?有谁能在暗涌的黄道国朝局中蛰伏这么久,不漏马脚?
谢嫣然吃过早膳和母亲在闲话,不知怎的,母亲今日有些心不在焉,总是担忧的向外面张望,也就没发现嫣然昨夜没睡好的憔悴面色。
“母亲是在担心父亲吗?”嫣然握住母亲的手,安抚的拍了拍。
“这各州呈上的急报,每月总有那么一两封,说是急报也不过总是那些事,母亲大可不必担心。”
谢夫人叹了口气,“虽说是这样,但是我今天心里老是一突一突的,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嫣然,你说……”
话音未落,就见玉螺急急的从院外快走进来,外面人刚要通报,谢夫人就挥手让她进来“玉螺,可是老爷出了什么事?”
玉螺一头汗,嘴角抿紧,进了屋见没有旁人,一张脸神情垮下来,像是要哭“老爷,老爷他在书房吐血了!”
吐血?谢夫人脚下一个虚浮就要摔倒,嫣然赶紧扶住母亲,“去请裴大夫了没?”见玉螺点点头,才定下心神,“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还有谢伟和谢休,当时我和谢伟站在书房外,谢休在里面服侍老爷。”
谢休是父亲的心腹,跟着父亲从小长大,可信。谢伟是近几年父亲身边的红人,可信?嫣然抿了抿嘴。
“谢伟是皇上的人 ”谢夫人的虚弱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谢夫人抓着嫣然的手,对上嫣然的眼睛,一字一顿“谢、伟、是、皇、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