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嘎龙/云次方】希拉穆仁青草香（六）(6)

郑云龙眉间一皱，正要出声，却见阿云嘎瞬间缓了神色，低声吩咐，“大龙说得在理，巴林与我等虽然素有旧怨，但胡羌也算新仇，且此时出手又恰与胡羌来犯时间相同，他们受了气想必也不会甘心。既如此，超儿，你和布和去探巴林虚实；黄子，巴雅尔，你们去查胡羌近况。其余人做好自己的事儿，疫病处理刻不容缓。”
“领命！”“领命！”
“今夜便到此，散了吧。”
“是！”
众人慢慢散了，只剩张超等人还留在原地。郑云龙觉察出阿云嘎情绪有异，刚想开口，却见阿云嘎闭眼扶额，神色间尽是疲惫，“你们将大龙送回毡帐，也都散了吧。”
“哥……”“哥……”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郑云龙走出帐门，回头望去，偌大的帐篷里，只阿云嘎独坐其中，孤身一人。
这世间的喧嚣光亮，仿佛都与他无关。
“你走。”
蔡程昱靠在塌上，侧着脸看着帐外，周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森森寒气。
龚子棋立在一旁，似无所觉，笑得依旧温柔，“我看着你喝完药。”
蔡程昱右臂一扬，药碗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碎在龚子棋脚边。
“走。”
龚子棋也不恼，一片一片将地上的碎片拾起来，蔡程昱怕他割着手，冷着一张脸，却时不时看向龚子棋手中动作。
“蔡蔡，你不喝药，又如何有力气去寻你的三殿下。”龚子棋捧着一手碎瓷，放入早就备好的木桶内，笑着抬眼，尽是宠溺，“仗着我喜欢你，你也就会跟我任性。”
蔡程昱面色一僵，心中着实烦闷得很，冷冷笑着，“我只不过是个卑微奴仆，怎敢配得上让闻名京城举世无双的龚世子说一句喜欢。龚世子还是尽早回京，与我撇清关系，免得惹了一身恶心麻烦，最后落得个凄惨下场。”
龚子棋走到他面前，伸出手去抚他的脸，却被蔡程昱偏头避开。
“下场凄惨又如何，只要你平安无事便好了。”
龚子棋语气依旧温柔，逼得蔡程昱瞬间就红了眼眶，“你走！你明知道你父亲做了什么，你还要在这里碍我的眼！我不想再看见你！你走！你我从此恩断义绝，势不两立！”
龚子棋一把抱住蔡程昱，用力紧紧箍着他，任凭他在怀里挣扎，语气低沉而危险，“你再敢提恩断义绝这四个字，信不信我在这里要了你。”
蔡程昱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气得一口咬在龚子棋的肩膀上，身体却渐渐平静下来。
龚子棋任他咬着，轻柔地摸着他的后脑，“蔡蔡，你个傻小子，你在我面前哪里能装得下去，冷言冷语听在我心里都是暖的。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安危。我父亲属二皇子一党，与三皇子处于敌对阵营，这次之事是他私下里动了手脚，害了你们。可从我知道这个消息，离开家门，奔出京城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与我父亲他们划清了界限。你不想我趟进这淌浑水，可我早已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他慢慢起身，捧着蔡程昱的脸庞，看着他泛着水光的眼睛里全是对自己的心疼，笑得甜蜜而满足，“蔡蔡，我现在可只有你了，连你也不要我的话，那我可真是下场凄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