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嘎龙/云次方】希拉穆仁青草香（六）(3)

“瘟疫？！”梁朋杰惊得将药碗摔在了地上。
郑云龙片刻惊讶后便镇定下来，“究竟怎么回事？说得具体些。”
阿云嘎顾及郑云龙体弱，便引着他进了毡房，坐定之后方才将那老者与士兵所讲情况一一道来。
“前两天先是部里几户人家同一天突然陆续出现腹痛、呕吐，并伴有高热、恶寒之状，后来发病之人越来越多，大夫说看上去像是染了瘟疫，又是隔离又是开药，可情况愣是没有好转，反倒是越来越严重了。”
郑云龙皱起眉，“几户人家……可问了日常情形？”
“都是寻常族人，几户人家分散得广，彼此之间也无关联，无论男女老幼皆染了病，近日作息、饮食也与往常无异。”
“牲畜有何反应？”
“牲畜也染了疾，牛羊呕吐瘫倒的也有不少。瘟疫之源头常出自牲畜，原以为或许是牲畜尸骸造成病疫，但牲畜与人几乎是同时发病。”
阿云嘎口干舌燥，见桌上杯内尚有些水，拿起来便喝。
“同时发病……”郑云龙陷入思考，出神地看着阿云嘎拿起杯子喝水，忽然眼睛一亮，“今天来见你的那位老人可是没有发病？”
“是。”
“他是一人独居还是与家人同住？”
“他一人独居。”
“那你们部落里那些独居老人发病的情况如何？”
“独居老人……”阿云嘎也忽然停顿了一下，“听那老人说他的那些同伴们倒是没有发病。”
郑云龙的眼里有华光闪过，神情愈加坚定，“想问可汗一句，这些独居老人的日常饮食是如何解决的？”
“部里定期会分粮食与他们，周围的年轻人也会帮着照顾，但多数人大都能自行解决。”
“那饮水呢？”
“他们家里一般都有石缸储水，附近年轻人打了水回来帮他们灌上，饮水都从石缸里打。这老人又是独居，用水用得极慢，一缸水能用个十几天……”阿云嘎放慢语速，脑海中忽然一个念头闪过，抬眼望去，郑云龙也正看着他，视线交汇，彼此已是心中了然。
郑云龙接着阿云嘎接下来的话，“但这一大家子需水多，石缸不好打又占地方，水就打得勤。”
阿云嘎喃喃道，“而刚好召河就在离部里不远之处，部里打水都会去那儿。”
“问题应当就出在召河上，”郑云龙拿起桌子上盛着水的杯子细细端详，“所幸营中之水取自东边的穆仁湖，不受召河影响。这腹痛、呕吐皆为饮食不洁所致，高热、恶寒说明污秽甚重。共饮一河水，所以一家先病，人畜皆病，然后蔓至整个部落。又并非牲畜瘟疫传染，所以隔离无用。还有，独居老人……”
“独居老人未病说明这召河是近两天才出了问题！”阿云嘎接了郑云龙的话，从他眼中读出自己心头所想，更有所见略同的赞赏之色。
“当务之急一方面要查探召河之真相，另一方面立即禁止族人饮用召河之水，改用其他干净水源，并令大夫开以清热解毒，凉血除积之方，清除毒症，后可辅以护胃补气之药调养。牲畜亦是如此。另外还得差人将排泄物和畜牲尸体焚烧处理了，以免酿成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