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2)

4
“我爹是位优秀的企业家，也是一位崇尚暴力的渣滓。我懂事的记忆里他总在是打我妈，甚至会因为工作上的不愉快而发泄给我。外人看来他性格温和，处事风趣，是位极为好相处的朋友。而家人眼里他却是十足的恶魔。很多次，我多希望他杀了我，我不曾来过这世间，也不曾经历苦难，不曾见证丑恶。可人之无奈，便是没有权利决定出身，那位伤我辱我至深的，偏偏是我父亲。”他放下捂着眼眶的手，背对着我，“你看考驾照的时候层层关卡，必须通过一次次考试才获得驾驶汽车的权利。可人若想成为父母，却是天生的权利，没有要求父母必须符合怎样的标准，没有法律检验他们是否合格？即使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都有成为父母的资格，对于无法决定出身的子女而言，是多么的不公平。”
“我理解你的意思，我们必须接触更多的人，才能得到最适合自己的处事方式，父母的过错，我们无权指责。”
“无权？凭什么！我偏偏要！我要报复他的所作所为！他凭什么伤害我还要我谅解！”他扬起头似乎笑了，“我活不下去了，可我不甘心就这么死了，我是未成年人，我有保护法！我开着父亲的车，逆向行驶，彭！把那些放高利贷的渣滓撞死了，我父亲有钱，要他去赔偿吧，赔的倾家荡产！”
“所以你的腿……”
“可我真的想不到，我活下来了。那个我多少次午夜梦回的恶魔！那个一直将我当做畜生养，张口闭口要我去死，甚至无缘无故在除夕夜打歪我鼻梁的老东西，他会把自己的肾给我，我不明白。”他撕扯着自己头发，掀起上衣露出肚子上十几条疤痕，笑的比哭还难看。我起身，缓缓退了出去。
5
奶茶拿铁冰淇淋:小哥哥，睡了吗？
打开手机，对面显示正在输入，我回复她:有时候我总在想，父母生下孩子，其实没有义务一定要负责，生而不养也不是他们的错，能赏一口饭吃，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许久，那边问:为什么这么说，没有父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
我摇头，继续回复:我的父亲脾气不好，经常对母亲指责冤枉，甚至不听母亲解释。于是我的母亲也这样对我。
对面没有回复，我继续写道:母亲诬陷我，诋毁我，似乎看我气的要炸掉她就会很开心。她知道我需要什么，可她不给我，我一次次原谅她，她一次次得寸进尺。终于我忍无可忍，离开了家，这三年虽然很辛苦，但我过的很开心，我一点也不想家。
奶茶拿铁冰淇淋:那你恨你的母亲吗？
我笑了，继续回复:有什么好恨的，我有手有脚，自力更生，又饿不死，再说我哪有空恨谁，每天事情这么多，我还得赚钱，努力去生活。大好光阴去恨一个人，没必要的。
奶茶拿铁冰淇淋:孩子，你的母亲一定非常思念你，给她一个机会，坐下来好好谈谈，她会给你道歉的。
我握紧拳头又松开，回道:呵呵，再说吧。
6
乞丐失踪了，我请了一天假，到处找他。原来是被好心人送去医院，这时我才得知，他没几天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