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香】时光 时光(3)

客气而疏远，白净的脸庞有些憔悴，也许这才是她，薇拉。
“我能救你离开吗?”约瑟夫笑了笑，手指划过粗重的枷锁，捻起一指灰尘。
但他毫不在意，精心擦干净厚重的浮尘，然后从口袋中取出一张冲洗好的照片。
离开庄园是什么时候……几个月前吧？薇拉歪着头想了想，原来几个月前，她还像照片上那样活泼而明媚。
“先生。”薇拉叹了口气，海风穿堂，有一下没一下的吹着，几乎要掩盖她的声音——
“您真的爱上我了么……”
传说最真挚的爱恋，才能拯救赎罪的少女。
8
“谢谢！约瑟夫！谢谢你！！！”
紫翅蝴蝶掠过窗外，双眸深不见底，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栗色长卷发用蝴蝶结挽起，端庄而不失优雅。
前一秒万念俱灰的少女，顷刻激动起来，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放佛变了一个人。
什么爱人的欺骗，什么游戏的输赢，都是她编出来的谎话。从始至终她不过想要利用约瑟夫获得自由，解救她的爱人罢了。
“亚兹拉尔，他终于要回来了……”眼角泛起泪花，仿佛要将多少日日夜夜的等待细细诉说。计划得逞的调香师一心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丝毫没有留意到一旁摄影师明亮又黯淡下去的双眸。
“你果然又骗了我。”
约瑟夫微微忡怔，不过也就一瞬间。他早就该想到，他爱上的少女，是个惯会演戏，惯会博取他人怜悯的。
“亚兹拉尔，我等了他这么久，他说过会我们要永永远远在一起的……”薇拉只是抱着自己的香水瓶，语调都有些微微颤抖。透过彩色的琉璃，她仿佛看见当年与她约定生世的神明，依旧笑着把玩他的枯叶，依旧会笑着揉揉她的脑袋说:“薇拉，你又忘记来看我啦！”
不会啦不会啦，他的小薇拉，再也不会忘记有关他的一切了！
蜡烛换做了新的，又开始重新流下烛泪。枷锁重新生锈，一圈一圈囚禁新的罪人。生出羊角，披上星辰，只与无尽枯叶为伴。
你该为自己赎罪的，你放走了那个不该得获自由的调香师。
约瑟夫，不，是亚兹拉尔。
9
“小，小姐，对不起，您能留下来么？”
紫色眼眸的少女狐疑的打量了面前的监管者一眼，他长有奇怪的羊角，脸上画着暗色的花纹，看起来似乎很吓人的样子，没想到却会向自己哀求。
“我的枯叶能够决定人的生死，如果您留下来，我可以为您的一位亲人延续寿命。”
见少女还是握着香水瓶不相信他，亚兹拉尔又补充了一句:“爱人也可以。”
“啊，这个，我没有爱人。”薇拉摇了摇头:“以前的事我都忘记了……不过先生，您为什么非要我留下来，您已经输了。”
“因为——”
亚兹拉尔愣了愣，良久，揉了揉薇拉的脑袋。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反倒弄得薇拉有些不好意思，她红了脸，把亚兹拉尔的手毫不留情的拍掉。
亚兹拉尔却没有因此感到尴尬，他只是沉浸于自己久远的回忆——
“因为我的爱人在等我。我至少留下一个人，才能不回到那个囚牢每天书写枯叶。”说起自己的爱人，亚兹拉尔又笑了起来:“而我只要赢下一场游戏，就可以变回正常人，我的爱人也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