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香】时光 时光(2)

但她还是没赢一局。地窖逃生，都是地窖逃生。
夏日慵懒的午后，白发绅士端着浓郁的红茶晒太阳时，不合时宜的想起那场荒诞的游戏。
自己本是毫不留情的监管者，竟然放了那个少女。
“先生！”
明快的语调，澄清的双眸，搭配周身淡淡的幽香。穿鱼尾裙的调香师笑起来也像是天使一般，无数次的光临他的梦境。
“我不想再回到那里的囚牢，我想做一只——”她便伸出手，在他眼前画看一道弧线:“自由自在的蝴蝶。”
再次匹配到一起也好，或者，永远匹配到一起，这样他就可以永远让她走地窖。她不会离开，也不必回到那冰冷的牢笼。
约瑟夫有了什么奇怪的想法。
或者说，他可能有点儿爱上这个奇怪的小姑娘了。
因为他无论如何也忽略不了那天薇拉接在后面的另一句话:——
“和我的爱人一起。”
6
“先生是在犹豫什么？我是三挂，您再将我放上椅子，我就要飞天了。”
仿佛回到他们初识的那一天，薇拉跌倒在教堂的红地毯尽头，只觉经历这么多场游戏，痛感也快要麻木。
“我以为你会让我放过你。”约瑟夫愣了愣，半晌又补了一句:“莱利怎么不来救你……幸好即使瑟维是残血，也赶上了。”
“先生莫要关心我啦。”少女紫色的双眸里多了分释然，是如释重负的样子:“送我回去吧，我本就不该属于这里。”
属于那个，冰冷，幽暗，而腥咸的囚牢。
“我这双手沾过姐姐的香，沾过同伴的血，我不是赎罪……可是我的罪孽太重了。”
“到底怎么了？”约瑟夫微微蹙眉，语气带了丝不易察觉的焦急与严厉。
在他的印象里，薇拉绝不是这种说放弃就放弃的姑娘，也绝不会这样在乎过去。
一定是出事了。
“没有，什么也没……”
薇拉愣了愣，急切的想要辩解，话说到一半却啜泣了起来:“什么也没有……”
“都是假的罢了。”
爱人是假的，游戏也是假的。他从没有爱过自己，赢了游戏也不能与他一起离开。只有囚牢，只有海边的囚牢是真的。
“约瑟夫，结束吧。”
所有希冀碎了一地。
7
烛火，阁楼，枷锁，她没有骗人，都是真的。传说中荒废的小渔村与忏悔上百年的少女也都是真的。
心死无惧，也不过是在暗无天日的囚牢里度过余生。她还有她的爱人，哪怕将她伤的体无完肤又将她诓骗到一场场狩猎游戏里。
似乎连枷锁上的铁锈味都不是那样浓重了。
除了第三缕极光莅临平静海面的时候，年轻的摄影师乘着孤舟不邀而来。
“薇拉——”
破败木门打开的一刹那，有紫翅的蝴蝶受惊飞起。
他第一次认认真真的喊她的名字，很动听的两个字，连在一起别有韵味。约瑟夫大概也觉得自己疯了，爱上了一个有爱人的女子，一个无恶不作的调香师，甚至愿意为她远赴传说中的禁地。
“约瑟夫……先生，您不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