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也想不到(4)

“他妈的，快把短袖脱了！”周贝贝扇了她两个耳光，小青的双脸顿时通红，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
小青跪在地上，慢吞吞地脱起了衣服。脱得只剩内衣时，小青双手交叉，满脸泪水和鼻涕，散乱的长发遮住半张脸。
三个女生在旁边嘻嘻哈哈，王甜一连拍了多张，指着小青威胁道:“我告诉你，这就是勾引我男朋友的下场！今天的事，你要是敢告诉老师，我就把你这些照片给咱班的男同学挨个看！”
王甜收起手机，带着周贝贝和胖女生满意地离开后坡。
下午，小青请了假，她一路精神恍惚地回到家。
“妈，我不想上学了，不想念书了。”小青打电话给母亲。
“傻孩子，你是不是受了委屈？妈妈再苦再累都值得，只要你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报答妈妈。”
“不是，不是因为这个。妈，我跟你出去打工吧，把外婆也带着，我们一起照顾她。”
“小青，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妈妈在外打工是为了谁啊？你今年才13岁，怎么可能出来工作！你什么都别想，只管把学习搞好。上个月胡老师给我打电话了，说你现在成绩下滑太厉害……”小青妈突然厉声责骂。
“……”
“没事就挂了，妈妈今晚还得加班。”
这一夜太漫长了，小青做了晚饭，她自己一口没吃。外婆吃了两口就丢下筷子，说盐放多了，咸得很。天很热，房里的小电扇风力不足，外婆不停地摇着蒲扇。小青洗澡时脱了衣服，照镜子时发现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她抚摸着伤口，有的地方正渗出血。她已经哭不出来了，目光呆滞，怔怔地从镜子里看着自己的身体。
洗完澡，她对着镜子轻轻地梳起头发。她喜欢自己这一头长发，飘逸干净，记得陈小卉曾打趣:“很多男生都喜欢长发的女生。
“老天爷对我真的不公平。”小青喃喃自语。从小失去父爱，母亲又很少在身边，算是半个孤儿。纯洁的身体又被林叔给玷污了，甚至同学都不放过她，扇她耳光，羞辱她。一种消极的情绪在她身上蔓延，她的心里五味杂陈，心事说给谁听呢？
爱情，她不去想。亲情，她觉得离她越来越远。友情，唯一的朋友陈小卉已经转学，去城里上更好的学校了。亲情和友情都是她分外在意的东西，可她都无法享受。她这夜继续失眠，外婆鼾声如雷，小青身上的伤口痛得让她不敢翻身，她想上街买药。可眼下已是深夜，就算药店没打烊，街也在10公里之外。
月光如水，流淌进窗，泄在蚊帐里，小青的眼前亮堂堂。墙上挂钟指到了11点，她却毫无倦意，下午回家又在村头碰见了林叔，林叔依然皮笑肉不笑地说:“明天星期六，我不上工，你来我们家玩耍，听到没？”小青吓得没说话，一直朝家的方向跑，像是大白天撞见了鬼。
小青心事重重，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谁知这夜又做了噩梦，梦里王甜和周贝贝追着她，她拼命逃跑，还是被她们俩抓住了。周贝贝边骂她是“大龅牙”边扒她的衣服，王甜还带来同班好几个男生前来围观嬉闹。小青拼命挣扎，苦苦哀求，王甜她们仍然不为所动，嘴里重复着:“哈哈，好玩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