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圣诞节(2)

“都闪开，我用一个小盆栽换来了一枚戒指……”
“什么嘛，楼上的是神仙吗？！”
手机上微亮的光照亮着我的双眼，虽然亮度已经被我调到最低了，但仍然无阻它将我在寒风中的脸照得更加苍白。
然后，让我始料未及地，两根纤细的手指出现在我的屏幕上方。
她们舞动着轻触了一下我那闪着养眼的奶黄色光的手机，瞬息间我看到论坛的应用自己关闭了、系统里解锁的密码被修改了、最后自然是进入了锁屏状态。
虽然这对擅长电子战的战术人形来说是小菜一碟，但依然让我深感膜拜。
除此之外，还有锁屏界面里无比醒目、出现在黑夜中让人深感不可思议的数字。
13:53。
也就是当前的时间。
“难得和我一起看日出，就不要再看那搞笑的匿名吐槽版了，可以吗？”
“你知道，你这句话的语气实际上可以更加……强势一点。”
“指挥官可以理解为我偶尔也想放飞自我吗？”
“当然可以……”
我顺着那双纤细的手找到了她的主人，那个与我并排相坐的少女。
而与我对接的，并非过去她脸上的那款假笑，而是更加从容地、发自内心的微笑。
可有时候，我还是会想不通，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离天气预报的日出时间大概还有3分钟。”
“你居然会相信天气预报？”
“呵呵，‘懒得想’有的时候也会这个问题的候选答案呢。”
少女说着，保持着从容的微笑轻轻地抬起头，将挑起的视线降落在了远方渐亮的地平线上。
“那么，要开始了……指挥官，可以借一下肩膀吗？”
“唔，终于等到了……等等，你刚才问了什么？”
真是前所未有的请求。
没等我反应过来，我感觉到了肩膀略微变沉了，腮边还有一股被发梢撩得发痒的感觉。
这个时候我该怎么做来回应她呢？
“嗯……偶尔作为依靠别人的人，感觉也不赖。谢谢你，指挥官。”
“那么我就将这句话当是回给我的圣诞礼物，可以吗？”
“就这样？指挥官的要求真低啊。”
“嘛，我算是比较容易满足的类型啦。”
说着，我也不自觉地将头侧向了她的方向，与她靠在了一起。
我觉得，最好的回应就是承担起她赋予我的这份重量吧。
话说回来，我们已经在这个山顶待了几个小时了。
在此之前，我们在山脚的小旅馆度过了半个“黑夜”。用过了简单的早饭，通过微型终端处理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琐碎事务后，我们出发上山。
最后懒懒地坐温暖的篝火前、在观景的最佳位置等待着太阳的出现。
然而等到太阳出现，这一天也已经过了一半了。
真是想让时间过得慢一些，让这个平凡的假日可以无限地延长。
虽然这是不可能的。
但是想想还是挺美的，不是吗？
就在这没有尽头的幻想之外、在我的面前，晨光开始漏过地平线，偷偷地悬浮在空气中，最终在我们的注视下到达了它漫长旅途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