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渡我，何须渡我。(2)

如今女儿待他们，只是陌生人，父亲，母亲，在她看来却只是一个称呼。明明是血脉至亲，却落得如此下场。
“柳箐只求母亲能赐予女儿慈母蛊，换他回来。”女子淡淡地看着美妇，眼中无喜无悲。
“慈母一蛊，子伤，母泣，子亡，母灭。”美妇泣不成声道。“箐儿，你可知，他若醒来定不会同意的......”
“那便请父亲，允许女儿请杨叔叔，为他弹一曲忘忧。”女子淡然道。“女儿一身业障不能连累父亲母亲，女儿走后，父亲母亲可以对外宣布女儿死讯，女儿一死，以山庄在江湖的地位，各大门派不会再与你们计较。而他，忘记我之后，他依旧是他的明教少主，往后，女儿只需在无忧谷中自生自灭便可。”
“箐儿。”男子第一次唤女子的名字。“你真的决定了吗......”
“女儿觉得，这世间，有他，尚可。”女子空洞的眼神中照映不出男子的模样，却仿佛照映出了那个如同烈火般的男子对她温柔的笑着。
“好吧。”男子静静地看着女子，心中无不后悔当初的决定，但却无法挽回，只能无奈的答应。
“谢父亲、母亲。”女子上前接过男子手中递来的檀木盒子，转身离开。
美妇看着女子决然离开，再也无法抑制住泪水，扑入男子怀中哭泣。
男子看着妻子如此，只能无奈叹气，都是他的错，才导致如今的局面。
当初妻子怀她之时，他定的名字，柳箐，字无忧。寓意无悲无忧，一世长青。却不曾想妻子生她之时，血崩而亡。悲痛中的他相信了祁皇后的话，狠心将九命蛊母植入尚在襁褓中的她身上，以血养蛊，又将她当作暗卫一般训练，年仅十五岁的她成为了山庄暗堂中最出色的暗卫，与她同岁的其他孩子尚在父母怀中撒娇，然而她却在血腥的杀戮中度过，一身伤痕，九死一生。直到蛊成那年，她十八岁，然而她的脸，轮廓终究太像她的母亲，她的兄长终究还是发现了她，跑去质问父亲，恰巧她任务归来，隐立于一旁，知晓真相，却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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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
柳玦不顾侍卫阻拦，闯入柳啸的书房。
“为父没有教过你规矩吗？”柳啸冷漠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语气中没有丝毫从前的温和。
“父亲。”柳玦看着眼前冷漠的父亲，从前母亲在时，温和却严厉的父亲，但在母亲死的那一刻开始，他感觉父亲变了，变得仿佛陌生人一般，遗传自曲忧的蓝色双瞳不可置信地看着柳啸，心中的疑问终究还是问出口。“当年，母亲生下的孩子，没死对吗？”
“是又如何。”柳啸冷冷地回答仿佛不屑一般。
“是柳箐，对吗。”柳玦悲凉地看着柳啸，眼中略有闪烁，唇瓣却勾起一抹自嘲。
“她不是你母亲的孩子，也不是你的妹妹，只是令你母亲醒来的一个血蛊。”男子冷冷的双目紧盯着柳玦纠正道。
“父亲可还记得，母亲那时说的话？”柳玦低头掩住眼中的凉意，缓缓起唇：“母亲说，照顾好箐儿，我无福看着她长大，你替我看她长大，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