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文］探清水河

第一章
第一章
清末民初，流行于北京市海淀区火器营村有一首叙事歌叫—《探清水河》 
空无一人的街市之上，打更人如幽灵一般出没其中，打着敲锣报时。
“咚！——咚！”，“咚！——咚！”，“咚！——咚！”
锣声一慢一快，连打三次，这是一更天到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各家各户，防贼防盗防香菜，防人口遗失嘞！”
打更的赵瘸子一脚深一脚浅的走过大街小巷，嘴里吆喝着乱七八糟的报时语，路过开米行家的墙头，瞥见一人鬼鬼祟祟的翻过墙头，赵瘸子假装没看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继续走他的路。
走着走着走累了，看到路边正好有一家茶馆还没关门，赵瘸子吐了口哈气，这天儿太冷了，进去歇歇脚也好。
赵瘸子走进茶馆，屋内空无一人，只有一身着祥云大褂的男人坐在堂中桌子上喝茶，赵瘸子摸了摸口袋，找不出一文钱来，犹豫了片刻，只好收了锣，坐到那人面前：“兄弟，讨杯茶喝。”
男人笑笑为他倒上一杯热乎乎的茶，赵瘸子接过茶杯，海饮了一口，热茶流过嗓子，直流到胃里，暖胃，一时间感觉全身都热乎了。
那男人含笑看着他不语，赵瘸子见他穿着还有这通身的气派都不似普通人，讨好般的笑着问道：“看这位老板面生，不像是我们火器营的人啊。”
男人笑笑，回答：“我是从外地来的，只是路过这里，天寒地冻的在此歇脚罢了。”
赵瘸子点了点头，这天确实冷得可以，可不吗？都快年关了，能不冷吗？想到都快过年了，自己还得天天打更，搁外边冻得跟个孙子似的，赵瘸子只觉命苦，叹了口气，竟和这陌生人诉起苦来：“哎，您说说我一瘸子，大半夜的不睡觉，还得跟着倒这份洋罪，这大晚上的大街上连个鬼都没有，您还别说真挺瘆得慌！”
“打更的还怕鬼？”难受含笑看着他，觉得这人挺有意思。
“嗨！这就是您有所不知了，就前段时间，这火器营都翻了天了！一连闹出两条人命，谁心里能不瘆得慌？”
男人笑笑，并不打算过问，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赵瘸子见他不说话，又道：“这事儿，你们外来的不知道，您要无聊，我就跟您掰扯掰扯，也当跟您解解闷？”
男人看了他一眼，这打更的都跟那些街头的老太太们一样爱嚼舌头，反正他也睡不着，闲来无事，听听那就听听：“不妨说来。”
“嗨！”打更的一下子来了兴趣，毫不客气的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不就是那张家的张小辫给闹得，你说说他，怎么就心眼窄得跳了河了，可说是我逼的他们俩，可这事他也不赖我啊，您说说这年头，谁他妈管谁啊？都是牛皮灯笼，照里他不照外啊，自个家扫清了门前雪，谁管他人瓦上霜啊？都说我是那坏人，可我也是无奈啊！我要不把那老丫挺的伺候好了，那死的就是我，他好死不如赖活着，您说不是吗？”
男人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也不嫌他啰嗦，饶有兴趣的听着，不过，他这故事还没讲，倒是先把自己给摘了个一干二净，男人只觉这事与他脱不了关系，问他算是问对人了，这故事从他嘴里讲出来，必定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