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弹少年团-泰正】《水星》C00-C03 /伪悬疑 同桌怪奇物语/(4)

田柾国把那盒纯牛奶胡乱塞进了自己的抽屉。
他昨晚吃饭的时候琢磨了一下，得出一个结论，“谢谢”的解答应该是“不用谢”。
“观月姑姑，如果有人和你说谢谢，你会怎么回答？”
“嗯？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啊，不是……”
“哥哥，当然是回答‘不用谢’啊。”
结果居然是观月姑姑六岁不到的女儿玲子给出了答案。
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当时想不到？
土屋也说他光长个字，不长脑子。
今年他十七，一米七四的个子不算矮，加上平常篮球社的练习，尽管少年看起来身子单薄，但臂膀也有流畅的肌肉线条，毕竟是青春年少的男孩子啊，阳光和朝气是刻在骨子里的。
但凡事都有例外，有些男孩就没有阳光朝气的脸庞，心脏那块最软最热的土壤并不栽种千鸟花*，他们白色衣角扬起来的时候带有雨水的湿度，眉眼间暗藏的大多数都是别的东西，比如青苔，比如水草，比如铁锈，湿答答的，隐晦，是过去的气味。
这些男孩的眼睛或许都是单眼皮，然后眼型漂亮，像草稿纸上画的气流线一样，从眼角那一点起，到眼尾那一点始，合成桃核横截面的形状。或许他们的睫毛都很长，在眼睑下方铺上一层深灰色的影子，类似伞下给人安全感的那方宝地。还或者，他们的鼻梁都挺直，空气被滑梯的弧度切开，架在滑梯上的金边镜框是一道栅栏，栅栏里的玫瑰抽出长枝，光影打过来，就显得眉眼愈发深邃，是欧洲中世纪的画像。可那明明是幅亚洲面孔啊——
金泰亨。
那些男孩里，包括金泰亨。
或者说，田柾国认为，那个男孩，是金泰亨。
后桌的同学压低了声音在谈话。
讲台上的老师在讲课。
金泰亨带着一副金边眼镜，时不时低头做笔记，时不时抬头看黑板上密密麻麻的白色粉笔字。安静，表情十分安静，而不是阴沉，那是一种自我世界暂时关闭，无人打扰的安静。
而田柾国此刻正在走神。
他在那个安静的世界外观望。
“欸？昨天那个跳楼原来只是愚人节恶作剧啊，太让人失望了吧……”
“就是恶作剧，有人看到老师去楼下现场了，那里只有一个摔得破烂的塑料模特，哪有什么尸体。”
“听说是三年C班的濑户悠川搞的鬼，还和老师解释说因为高三学习太紧张了，想放松放松呢……”
“哇不是吧……”
后桌依旧吵闹。
他侧着脸，左手撑在下巴边，目光停留在右手边，那个安静的世界。
眉毛，眼睛，鼻梁，嘴巴。
眉毛，眼睛，鼻梁，嘴巴。
第一次见还不觉得这五官有什么好惊奇的。
那看久了以后呢？
好看。
啊，是的，是好看。
可是有好看到移不开眼的地步嘛。
嗯……倒也不是啦，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嗯？
啊这个让我怎么回答。
田柾国脑海里的小人开始打架。
“要被处罚的吧，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