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海丨答案

东海攥着手里的纸团，紧张地瞥过纸团丢来的方向，不远处的李赫宰正若无其事地注视着黑板，一边点头一边做笔记，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可恶。
东海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他，正要打开看里面写了什么，突然听到讲台传来的声音：“李东海，上来把铁路图连一下。”
完了...
东海迅速把纸团塞进上衣口袋，甚至来不及翻到有铁路图的那一页看一眼，就踉踉跄跄走上讲台，抓起粉笔犹豫着抵在黑板上的某个城市点。
东海的记忆突然一片空白，奔涌的血液冲上大脑，握住粉笔的两根手指在白色粉末之间不断摩挲，却迟迟下不了笔。
太丢脸了。
虽然没法与尖子生相比，东海的成绩也一直保持在班里前五，在这么多人面前出糗，还是第一次。
就这样在讲台上僵持了半分钟，东海最终放下了因为举太长时间而微微颤抖的手，转头对老师说：“对不起老师，我没记熟。”
预料之中的冷嘲热讽不紧不慢地灌进东海的耳朵。东海面对着黑板安静地听着，没有回头，也没有反驳一句。
直到老师说出“拿着课本到教室门口站着”，东海才低头走回自己的座位。
东海其实分不清楚老师说的“门口”究竟指的是教室里面还是教室外，但是东海选择了前一个。
与其在全班同学面前丢脸，东海更不想站在教室外罚站。在东海看来，教室外更像是犯了严重错误的学生的专属领地。
站着听课并不是一件令人自在的事，接下来的20分钟东海没有听进去一个字，他不敢看向黑板，更不敢往李赫宰的方向看，只能低头盯着课本上的铁路图，漫无目的地描摹着每一条铁路线的形状，直到下课铃声响起。
嘈杂的铃声似乎赦免了他所有的过错，在老师走出教室后，东海一声不吭地走回了座位。
地理课之后是课间操，看着身边的同学一个个走出教室，东海把地理课本胡乱地塞进书包，这才后知后觉地开始掉眼泪。
东海并不是一个容易哭的人，他心里清楚，比起被老师骂，被李赫宰轻易触动情绪这件事更让他感到不安。
东海赌气地从口袋掏出纸团砸进垃圾桶，“什么破答案，我不要知道了！”
抽噎的声音越来越大，东海索性把脸埋在双臂之间，任自己在空无一人的教室放声大哭。
“真的不想知道吗？”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东海全身一僵，脸颊的绯红迅速烧到耳根。
啊啊啊啊啊李赫宰怎么会在这里！！
“不看也没关系，听歌也是一样的。”赫宰把耳机从东海的耳后绕过去，耳机里的声音缓缓流入东海的身体。
耳机线的另一端连着MP3，MP3里正在单曲循环张悬的《喜欢》。
“现在我可以给你答案了，是喜欢，非常非常喜欢的那种喜欢。”
@Eldoris
2019年1月11日于珞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