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唐】一念无泠（七）(2)

“带他去吃，我还有事。”说完唐无念转身走了。
老人住在后院，平日里帮扫扫地，看房子。唐无念常常出任务不会常回来，时而回来也只是养养伤。多亏有老人打理，空着的屋子一直保持着干净整齐洁。
唐无泠许久不见她了，自己刚来唐家堡时语言不通，好在这老人好心又会讲官话，这两年帮了他不少，要说最先感谢的也该是她。
她回答这些都是唐无念的安排。
唐无念会尊她一声太姥，这大概是作为下人的恩赐了，太姥靠在这宅子为生，只求安度晚年。
唐无念少爷身份，却又不同于堂主他们。偌大的唐家堡，唐无念这屋院不免过分单调了点。
一点也没有少爷排场，全然不似堂主。
太姥没再说下去。唐无泠更加疑惑，可他追问，太姥都不再说下去，她必须遵守作为奴仆的原则和本分。
“你要想知道，自己慢慢问他。以后也要朝夕相处，来日方长，何必急于探求他人之言。”太姥清理着碗筷一边说，“刚刚少爷有点不好，是不是病了。”
“不好？病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唐无泠想。
“你和他走的近，多留意着些。他有什么伤痛，光靠眼睛看是不行的。”
唐无泠喝了口汤，似懂非懂。
犹豫了一天，唐无泠还是做了个艰难的决定。
唐无念回来时，已是半夜，庭院四下无人，死一般沉寂，无泠屋里灯熄着，或许早就睡下了。
忍耐许久，借着浅浅的月光，唐无念打了点水，脱下里衣的一刻，背部大片狰狞的伤痕清晰可见，条条缕缕，血迹可怕地凝成蚯蚓一样的斑驳。
躲在黑暗处的人看得真真切切，眉头紧促，那该是怎样残忍的刑罚……
“谁！”
唐无念太过警觉，单凭气息就发现别人。
唐无泠从黑暗中跑过来，他等了他一天。
“滚开。”
“我来帮你。”无泠不理会唐无念，开始帮他清洗伤口。
因为自己，唐无念受了伤，而从两年前开始，自己在唐家堡的一切也是他安排的，学方言是，进斩逆堂也是，现在有他做辅导也是……
“为什么要我回长歌？”
“呵，”唐无念冷笑两声，“你就这么确定我一定是送你回长歌？原本那天晚上就该杀了你。”
“你不会杀我的。”
唐无泠第一次看见门内这样的惩罚。也能猜到了，不是回长歌，那就是离开唐家堡，永远离开。
“对不起。”唐无泠道。
唐无念突然站起身，不顾身体疼痛，提了里衣朝屋走去:“回来了，也没可能再走了，除非死。”
“那我母亲呢，是怎么死的？”
“斩逆首徒，任务失败，死于明教之手。”
明教。明教！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唐无泠情绪越来越激动。
“她是我师父……”
随着关门的一声“咯吱”，庭院里留下一只孤单的身形。
师父，母亲，师兄……一切突如其来，又顺理成章。他知道母亲出身唐门，却从未想到是个杀手，杨青民骗了他，他以为看清的唐无念却又收留了他。长歌门里即使再优秀也会受到来自世家公子的排挤，师长的虚伪、偏心、欺瞒，寄居他乡的孤独无依，无法偿还生活负担的愧疚和压迫，如今又多了母亲死亡的悲愤，与对明教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