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恐夜深花睡去·陌上花（2）(2)

“那个老保姆的话，你别太在意。”
方慕青突然开口。
方意莲愣住了，慢慢放下手里的杯盏。
“那是你妈妈的心病，不是你的错，也不需要你牺牲什么。”方慕青喝完了一杯，放下杯子又续了一杯，“我和你妈妈从来没有要求你们将来一定要如何，未来快乐就好。”
方意莲跪坐得端正，脸却侧过去，抽了抽鼻子。
“爸爸，承担家族，我是愿意的。”她转过脸，微笑道：“我不像小竹，有自己特别想投入的事业，我所求，即是我所爱的人，平安喜乐。”
方意莲出来，换楚钧梅进去。
方老爷子亲自泡了普洱茶，倒在紫砂的茶盅里递过去，楚钧梅双手接过。
“你什么意思？”
楚钧梅放下茶杯，正色道：“她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
方慕青心里暗骂：这小子套我话呢。
“我凭什么相信你？”
楚钧梅轻笑了一下。
“她羡慕林徽因和梁思成伉俪情深，我保证梁思成能为妻子做的，我能做到更好。而且，不会像他那样晚节不保。”
方老爷子心里顿时对这个女婿就不满意了：你凭什么说我女儿会死你前头？！
但是，的确如此。
楚钧梅在方意莲五十三岁因病去世后果然没有再娶，他那时也才五十五岁，长女刚结婚没两年，继承术数因此改姓林的次女刚满二十三，长子和次子也还没成年。有多事的人劝他续弦，他是这么回答的：
“我这一生得到的爱很少，能反馈给的人也少。除了我的弟妹子女，也就只有我的妻子了。”
方意莲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两手攥成拳放在膝头。
门轻轻一响，楚钧梅走出来，然后带上门。
方意莲站起来，抿抿嘴唇。
“怎么说？”
“同意了。”
方意莲有点不敢相信，“以后孩子跟我姓的！”
楚钧梅轻笑，伸手替她把鬓边的碎发拢到耳后，“那有什么关系？你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