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读物］ 盲点(4)

老板笑眯眯的对女孩说道：“来，温热的香菇鸡丝粥，最适合在这个时候吃了。” 
女孩道了一声谢，便抱着碗小口的吃了起来。
只是，吃着吃着，神色便有些不自然。
“怎么了？是不合胃口吗？要不要我给你重做一碗？”老板略紧张的问道。
女孩摇摇头，道：“很好吃，很像……我妈做的。”
“如果想家了，就回去呗。”男人咬着刚拿来差点凉了的面条说着。风卷残云中还能口齿清晰也算是种本事。
女孩又摇摇头道：“回不去了。他们已经把我赶出来了。他们说没有我这种女儿，就不要我了。”
“这种话也能信？”男人咽下碗里最后的面条，开始清理碗里的肉。“要是按你的说法，我的腿早就断过百八千回了。”
“你呀，就是该信的话不信，不该信的话都全信了。”老板重新坐下，顺手递给男人一碗清汤，算是醒酒。
“可……”
“想回去吗？”
“想。”
“那不就得了。打电话，现在，马上。”
女孩的手机电量几乎为零，但足以支撑一通想要归家的电话。
女孩有些犹豫，她盯着暗了又亮，亮了又暗的屏幕神情有些恍惚。似乎酒劲现在才开始发作，晕晕乎乎的脑袋让她不知做出如何选择。
试试么？
试试吧。
反正情况也不会再糟了。
女孩深吸一口气，将手旁酒瓶中的酒一饮而尽。点击拨通。
平日里简短的嘟嘟声在此刻却显得那么漫长。那声音就像是一把无形的锥子，每响一次就将女孩本就不多的勇气削去一半。
好在等待的时间并不算长久。
电话那端说是瞬间接通都不为过。
当焦急的电子女音在手机上响起的一瞬间，女孩收住的泪水再次决堤，气息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她只得发出不明所以的声音，似乎在下一秒就是肝肠寸断。
最后还是老板解围，接过电话告诉对方这里的地址。当吐出最后一字，手机也尽了它最后的责任，陷入沉睡之中。
“我以为……我……”女孩泪眼朦胧地接过手机，语气里不知是惊讶多些还是委屈多些。
“珍惜下吧。有的人走了，就不回来了，那时候你想见他都不行。”男人举起酒瓶还想再喝一杯，倒了半天也不见酒杯满上才意识到自己早已将酒喝净。环顾一圈抢过老板的茶杯，像灌酒一般将茶一饮而尽。不过茶的味道似是苦得不行，刺激得男人的五官都扭曲起来。他掩着面，似是调整下扭曲得不行的面容。
女孩不语，擦掉眼泪，默默喝粥。
不多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就飞驰而来，强力的摩擦扬起一地雪。
后门几乎是还未等车辆停稳便被打开，里面的人与其说是走下来更不如说跌撞着跑出来更为确切。
那是一位中年妇女。
面容在同龄人里应是包养得极好，只是此刻脸上满是显而易见的焦急与担忧，眼底是抹不去的自责与后怕。
女孩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