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读物］ 盲点(3)

“嗯。”男人和着，照着女孩的模样，一饮而尽。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那里错了！”女孩又倒了杯，哭着。
“关于那男的吗？”
“算是吧。”女孩闷闷地看着电量几乎耗尽的手机，上面熟悉号码旁殷红的拨打次数像针一样刺着她的眼。
刺得生疼。
“不过现在想来，我当初居然找了这种人，我是不是眼瞎了？或许瞎了更好，看不见，也就碰不到他，就到不了现在的地步。”
“那还是别吧。”男人冷不丁的插了句，道：“年轻的时候都觉得没什么，啥都无所谓，甚至命都可以不要。后来才发现不管是什么，哪怕是曾经异常嫌弃得恨不得甩开撇清关系的，都很重要。”
“……”
“不服？”
“……没有。”女孩摇摇头，冷不丁的对一旁权当凑人头的老板来了句：“我有点饿了。”
“嗯？”在一旁默默听着的老板愣了一下，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对他搭上话，而后喜笑颜开道：“饿了啊，饿了好啊。那我现在就给你做点吃的。”
等老板跑去给女孩弄吃食的时候，男人压低了声音，像是在透露什么天大的秘密般对女孩道：“你知道这老板的事迹不？听了保证让你觉得这家伙比你惨多了。”
“什么？”女孩捧着玻璃杯，通红的眼睛盯着在小摊子前忙前忙后的老板有些出神。
“那家伙也是个倒霉催的。从小爹娘不要，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好在人还算机灵，长大在哪个公司当职工，做的好像还挺好？不过后来公司黄了，工作还没找到，老婆又患上绝症，他几乎倾尽所有为她治病，结果他老婆还是没缓过这口气。后来求职也是四处碰壁，最后干脆他就做这种专门在夜间出没的小摊，这好像是他老婆的遗愿……他也是不容易，比我不容易多了。”男人说道，直接对着酒瓶将剩余的酒尽数灌进喉中。
“那……你呢？”女孩回过头看着男人，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听到这话的男人比起最开始时平添几分萧瑟和颓然。
“我？”男人笑了笑，举着空酒瓶在女孩眼前晃了晃，似乎是在彰显他的身份。“我就这样，混吃等死过日子。”
“没有工作吗？”
“工作？有啊。”男人朝他来的方向指去。
那个方向没有车水马龙，没有人声鼎沸，没有热闹非凡，只有一条绵延不绝不甚平坦的路，通向这个城市唯一的陵园。
“我就在那，看坟的。”
女孩突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男人谈完了老板，似乎觉得有些不过瘾，索性也放开了话匣子道：“说起来我比老板好多了。好歹以前还有老大爷养我，不过当时的我不知道珍惜就是了，尽添事端，有的现在想来简直是混蛋至极……再后来我就继承他的工作，守着他的事业。刚开始还有点不习惯，现在觉得还蛮好。”
她顿然觉得心里闷闷的。
好在如此微妙的时刻，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打破气氛。碗里米粒饱满晶莹，香菇切得整齐有秩，鸡丝撕得细致，葱花似星辰一般点缀其间，十分养眼。爆炒过的鸡丝与香菇在空气中散发着沁人的香气，引得即使不饿的人也定想吃上几碗满足贪食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