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三更伴才郎》第八回(2)

张云雷用法术轻轻挡住杨老爷，向他解释:“杨老爷，我不是妖怪，自上古至今，狐族已在这世上繁衍生息了数万年，只不过我们不轻易与人类接触而已。”
杨老爷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还在原地挥着剑:“你要吃就吃我这老头子，不要伤我儿子!”
张云雷看着杨九郎，目光变得如水一样温柔:“我不吃人的，你不要听那道士胡说。我更不会伤害九郎，我只想保护他。”
杨九郎从背后抱住父亲，夺过道士的长剑，试图让他冷静下来:“父亲，您听我说，儿子的命是九尾狐救的，没有他我早就死在荒山野岭里了，张云雷真的不是妖怪。”
杨老爷惊吓过度，已然是失心疯的状态，嘴里碎碎念叨着什么，也不知道听懂杨九郎的话没有。
张云雷无奈的看着他，转身蹲在明杰的面前。明杰的头都快低到地面上去了，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道士你记住，以后不要再纠缠我，老老实实的做你的道士。也不许你为难杨家的人，此事是你我的恩怨与他们无关。否则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杭州城死的最难看的人。”张云雷把最后一句话的字音咬的很重。
“我……我记住了，万万不敢。”明杰答应的很快。
“这样最好。从我嘴里说出去的话还没有食言过的，如果你不怕死，大可以试试看我是不是能说到做到。”
张云雷故意把话说的足够狠，希望能够让明杰畏惧自己，从而断绝他的执念。
“公子，杨老爷恐怕得修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今晚已经在你家大动干戈，为免被更多的人看见影响继续扩大，我不能久留了，你好生安抚杨老爷，照顾好自己。”
张云雷感受到越来越多的生人气息在靠近后院这边，来不及再与杨九郎说什么，即刻转身离去。
他连夜回到了城郊深山里的狐穴。
玄狐已经在结界边缘守候多时。九尾白狐十分稀少，张云雷是他们这一代狐族里唯一的一只白狐，一直被众狐宠在心尖儿上长大的。
这一次张云雷要出去救杨九郎兑现当年许下的誓言，玄狐知道这是他们命中注定要经历的劫难，无法阻拦但是也真的是提心吊胆，直到看见张云雷安然归来，才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张云雷也不提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只是说自己很累了，想休息一下。
张云雷其实并不在乎耗损了自己的修为，对于他长生的生命来说，时间是最无趣的东西。
他并没有对玄狐说过，在人间游历的时候，他看到了人类爱人之间的相知相恋、相伴相依，也偷偷希望自己能有个喜欢的人。
这一次与杨九郎重逢，精气珠沾染了他的气息，张云雷觉得自己的内心好像也被杨九郎给占满了，没有缝隙。
只是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人类所说的“爱”。
回到狐穴之后，他总是独自在跟杨九郎说过的那棵千年古树上坐着，看着天空上的流云不断变幻，回想着跟杨九郎相处的那些情景。
他知道自己身为狐族，终究是不能一直和杨九郎在一起的。他没有觉得不甘，命定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