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不明不白的伤(第十一篇)(副九辫)
“师父,你不用劝我了,我跟定小辫儿了。
我这人轴,认哏。
他上的了台,我就跟着他一起上台说相声。
他做幕后,我就跟着他一起做幕后。
他要是站不起来了,我就给他推一辈子轮椅。
我不在乎什么出不出名红不红的事儿,只要还能跟在他身边,哪怕让我端茶倒水我也乐意。”
杨九郎红着眼眶看着站在眼前的师父,语气中的坚定和认真,不禁说红了郭德纲的眼眶。
“好孩子,说相声的忠义,是不可多得的品德。师父也不说了,只是,觉得委屈了你。
这也是小辫儿拜托我当说客的,他也是怕耽误了你。你,好好跟他说说吧。”
郭德纲拍了拍杨九郎的肩膀,看了一眼病房内正昏睡着的张云雷,轻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杨九郎转过身,深情望着病房里略渐消瘦的少年,手指轻抬,隔着玻璃描摹着那人的轮廓,心中止不住的呢喃:
“辫儿,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张云雷面无表情倚在病床上,瞪视着坐在一旁傻呵呵笑着为他削苹果的那人,语气中也是满满的嫌弃和不耐烦。
“小眼巴叉的,你能不能别在我眼前老瞎晃,
你不上班啊?你不挣钱啊?你不准备娶媳妇啊?
你烦不烦啊?整天围着我转什么转,干点儿正事儿行不行啊!”
杨九郎毫不在意那人的冷嘲热讽,自从张云雷从ICU转为普通病房,他也就算是有了个固定睡觉的地方了。
专门租了个小床放在张云雷病床旁边,以前都是在病房外面一守守一夜,现在也总算是可以待在床上守着那人了。
将削好的苹果切成一块块的,拿起牙签叉起递到那人嘴边,仍是傻乎乎的笑着:
“角儿,来吃点儿苹果。”
“我不吃!我刚才说的话你听没听着啊?啊?我快被你烦死了你知不知道?”
张云雷赌气的扭头,气急败坏的喊着。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也好不到哪儿去,师父已经把那人的话原封不动的搬到他面前了,他是既心疼又气恼。
心疼这个大傻子放着大好前程不去做,偏偏认准了他这个半残废。
气恼自己这么不争气,耽误了那人。
那人眼中的苦楚尽数落进了杨九郎的眼中,
他知道,那人说的这些话都是为了赶他走,他不想耽误自己。
可是,他怕啊。
怕那人就此萎靡不振,怕那人自怨自艾。
所以,即使那人在想怎么赶他走,他是死也不会离开他半步的。
南京那一次意外,已经够他后悔半辈子的了,他不想再做任何可能让他后悔的事儿了。
杨九郎轻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苹果放回盘子里,伸出手轻握住那人有些消瘦的手。
暖暖的温热突然袭上手面,张云雷转头,看到那人垂着头,轻蹙着眉细细摩挲着自己的手,
不由得一抹淡红袭上耳根,压下心头的悸动,轻皱眉狠下心想要抽出,却被那人强硬的握住一把按在那人的心口处。
手下那人的心跳有些快,扑通扑通震痛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