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情：『二十四』对弈(2)

“烛火惺忪夜渐深，夜雨声烦毁人梦。我看这雨声有些打搅人，不如就让它回它的来处去吧。”
“邝露，你为何要害怕我。”润玉换了话题。他面露不解，只将身子前倾，似要更近地看清邝露。
“我知道，是你一直伴在我身边，我也知道，你为我改变了太多。从你入我璇玑宫时起，我如何能不知你心思。更何况，你才是第一个见我真身之人。”
润玉的声音在说到真身时，又变得温和亲切甚至有些旖旎，可下一句语气又像裹了冰，“那你为何改了对我的态度？”
“邝露未曾改变，自始至终敬重陛下。邝露一生都会追随陛下，请陛下相信邝露，绝不会改变。”
邝露涨红的脸又瞬间褪了色。
她不知为何他会知晓她儿时的秘密，只觉他这般紧追不舍的追问，更像是在质疑她的忠诚。
“不，你变了。我知道，你变了。”
润玉垂眼下完一子后，便站起了身。他看了邝露一眼，“因为我欺瞒了你，我还刺了你一剑，所以你对我变了。”
邝露浑身一颤，她白着脸企图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
润玉从袖中重新拿出一根晶莹剔透、灵力充沛的流光簪，上面镶了一颗圆润饱满的珠子。他亲手取下邝露发间原先他托彦佑挑选的珠钗，然后又将那流光簪轻柔插回她发间。
“那珠钗总是俗物一个，我还是送你一个新的吧。这钗里封了我的灵力，就当是我给你赔不是。可当时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提剑想杀我，更加不可饶恕。算了，大家各退一步，你也不要与我置气了。”
邝露一直逃避回忆当时的混战，此刻突然听润玉提起，那种撕心裂肺的心痛感又再次出现，逼得她泪盈于睫，只能低着头堪堪应一声，“嗯。”
于是，邝露又错过了润玉眼中一闪而逝的怒火和藏与袖中的青筋毕露的拳头。
她想，也许润玉到底是爱重她的。哪怕对她不是男欢女爱，可终放不下彼此数千年的陪伴之谊。
润玉请邝露早些休息后，便离开了。
邝露想着，不如先记下这未完的棋局再好好思考对策，待以后回了天上，想出破解之法后能与陛下接着下。可邝露仔细一看棋面，润玉最后一子已经堵死了她全部的出路了，胜负已分。
她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