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二）

孟鹤堂揣着自己收服的第一只妖心里却是惴惴不安，他想着赶紧去个空旷地儿破了它的元魂重新投胎，孟鹤堂一路小跑，别在腰间的袋子也颠簸。
好不容易找了个山脚，孟鹤堂取下腰间的袋子打开，蛟幻化成形趴在地下，小腹贴着符咒动弹不得，孟鹤堂作势要念咒，蛟大觉不好，胡乱哀嚎起来，叫声凄厉呜咽悠长，孟鹤堂被扰的心烦意乱，却依旧执念着要念。
蛟见势不妙，心里又慌又急，索性直勾勾的盯着孟鹤堂落下泪来，孟鹤堂听不见动静睁眼瞧它，他第一次见妖流泪，放下手不知所措。蛟见孟鹤堂停手，轻轻低吼，费力动弹，孟鹤堂于心不忍，竟鬼使神差的走上前去。
“我也是第一次收妖，我……你别哭啊……”
蛟眼里的泪扑簌簌的掉，渐渐睁不开眼睛，孟鹤堂实在是不忍心再看下去。
“你有什么话想说吗，我……我明天再化你……你…你别哭了”
说罢又将蛟重新装进金丝布扎在腰间。
孟鹤堂带着这个妖物也不敢住在人多的地界，找了个偏远的院子暂时落脚。数日疲惫让他倒在床上就昏睡过去，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突然听见地板砰砰作响，他迷迷糊糊起来这才想起那只蛟。
布袋在地上动弹厉害，孟鹤堂心想这妖的精气神真是足，小心翼翼打开，蛟盘在地上将他围的严严实实。也许是和海龙一斗伤了自己，加上这顿折腾，蛟明显没了精神软塌塌的抬不起头，孟鹤堂见它这副奄奄一息的样子蹲下身伸手按住了蛟的头顶。
“你会化人形么，你这样太大了我没法救你啊。”
蛟有气无力的喘着点了点头，孟鹤堂迟疑一下还是摘了符纸，蛟轻轻动了动身子围着他盘了几圈，仰头一顿，化成了一个男子。
“原……原来你是公的啊……”
孟鹤堂见他赤裸着赶紧找了件自己的衣服披给他，化成人形的蛟却比他还要精壮些，眼睛细长有神，鼻梁高挺，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你……要不要到床上去……地上凉。”
孟鹤堂试探着问，却见他眼皮都不抬一下，哑嗓子慢悠悠的说。
“没劲儿了，我趴会儿。”
孟鹤堂也不知道该多说什么，想起门口火炉上还煮着粥，转身出门去看两眼。
蛟见孟鹤堂转身出了门，裹着衣服上了床，他没什么体温，却假模假式的钻进被子里，孟鹤堂端着粥再回来的时候见到床上鼓鼓囊囊的就知道这蛟没拿自己当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