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主国旻/中篇完结 文/旻家喵(5)

捏着刀片的手向那脖子上大喇喇袒露着的大动脉缓缓逼近。田柾国依然在沉睡，金色的灯光缓缓晕在他的脸上，散乱的头发软趴趴地压着脑袋，柔和的像只无辜的兔子。
钟表上的指针一圈一圈地不知转了多久。田柾国的脖子就在朴智旻刀下不到一厘米远的地方，他似乎睡的很熟，细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了一小片扇形的影子，安安静静的，自始至终一根都没有动过。“看来是真的睡着了。”朴智旻收回刀片，捏了捏僵的酸疼的胳膊，回到卧室抱了床被子给他细细地盖上。继而转身拿下了放在客厅里的照片，掰开相框，从里面倒出了一把小小的钥匙。
“咔”门被轻轻地关上了。田柾国霍然睁开眼坐了起来，走到窗边看着朴智旻远去的身影，从兜里摸出了一个对讲机。
夜色浓黑的有些渗人。朴智旻顶着一张被惨白的路灯照的面无血色的脸在各个小胡同里七拐八拐，终于堪堪在一个废弃的小工厂门前停了下来。“四叔，是我。”他开口叫道。
门缓缓打开。里面闪出一个黑影，谨慎地左看右看，确认过周围没有人了以后，提着朴智旻的领子把他拽了进来。
“东西呢？”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回头，沧桑的面貌依稀能看出与朴智旻有几分相似，只是隐隐的似乎有煞气盘踞在眉心间，他看了看朴智旻空空的双手，眼神陡然一厉，“你没带来？！”
朴智旻摊开掌心：“这是一家私人银行的保险柜的钥匙，如果我爸真的有合同或者隐藏的什么财产，也该都在那里。”
“好孩子。”中年人慈祥地笑了，伸手想摸摸他的头，朴智旻下意识地一躲：“抱歉四叔，我不太喜欢跟别人接触。”
“是吗。”四叔笑了笑，“没关系。”
“因为你这辈子都不需要再和别人有接触了。”
“什么？”朴智旻没听懂，仰起小脸呆呆地看着他。
“咣！”门突然从外面被人一脚踹开，一大波刑警紧握着警棍迅速地涌了进来。“愣着干嘛，开枪！”四叔的怒吼和枪支走火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一个熟悉的身影敏捷地扑向愣在原地的朴智旻，“砰！”
眼前的高大背影轰然倒地，朴智旻下意识地奔过去接住，喃喃地唤道：
“田……柾国？”
朴智旻孤零零地坐在医院的急救室外，耷拉着两只肩膀像棵失了水分的植物。
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样。朴智旻闭着眼睛想就此昏死过去，然而医院难闻的消毒水味肆无忌惮地闯进鼻腔，呛得他脑袋生疼，还未沉淀下去的记忆自动地连续重播着，仿佛在嘲笑着他的懦弱与愚蠢。
他不明白，为什么田柾国会在那个工厂外面。
为什么他会突然间踹开门冲进来。
为什么他会扑过来挡住本该射向自己的子弹。
为什么……朴智旻缓缓捂住了脸，为什么自己会那么蠢，又或者，真正蠢的是田柾国。
“朴智旻你知道吗，你就是个祸害！”赶到的女刑警红着眼睛冲他大吼，“你克死了你爸妈还不算，为什么还要来祸害田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