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0（沈浩然×高访)第五章（完结）(3)

“占南弦！？”沈浩然脱口而出，他们俩之间有交集且和高访关系亲密的人不多，占南弦就是其中一个。
高访不知可否地笑笑，苍白的脸上也在酒精的作用下慢慢有了血色。
“他年轻的时候，跟你一样冲动，那时候他还是个穷小子，一穷二白，一个月总有几天到我那里蹭吃蹭喝…”高访陷入了回忆，声音也弱了下去，几乎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我那时候也没钱，打着三份工，一边上课，一边兼职，后来，跟他呆久了…也不知道怎么的，竟会冒出那样的念头…”高访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空罐子，易拉罐被他捏的咯吱作响。
“很不巧，那天我们在江边喝多了，我一不小心，嘴瓢了。”高访苦笑着摇了摇头，手中的啤酒罐子也被捏扁了。那时候虽然已经改革开放，但对于同性恋的态度不亚于人们厌弃艾滋病患者。
即便后来两人之间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亲密，但那种潜意识里的芥蒂和抵触还是无法抗拒地滋生了。
“然后呢…”沈浩然蹲在椅子上，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已过而立之年的男人，高仿静静地坐着，表面上平静的如同眼前的江水，底下实则暗潮涌动。
“没有然后了…”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是有始有终，高访面无表情，深沉的眸子清冷，压抑，冷静到冷酷。
“哦，那你，还没回答为什么答应我。”兜兜转转了一圈，沈浩然心心念念的问题并没有得到答案，他现在紧张得笔尖都冒出了汗珠。
眼前的男人，脆弱，苍白，此时却强大深沉得令他害怕。
“因为，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高访垂下头，把头埋在阴影里。
“对不起，浩然，你和他太像了…”高访微微哽咽道，有时候年少时未竟的遗憾如同鬼魅一般如影随形，经过时间幻想的不断修饰，到最后竟成了一种极强的执念，并为之疯癫。
“对不起…”
高访的声音有些颤抖，沈浩然愣住了，一向成熟稳重的高访也有失态的时候。
“你醉了，不能再喝了。”沈浩然一不做二不休，把罐子里剩下的酒全倒了，
“我没醉，我现在清醒的很。”高访的声音苦涩得像是逆流的江水，带着些许嘶哑。
“老高你都开始说糊话了。”沈浩然去抓高访露在外面冻的通红的手，被他一下子躲开了。
“我要是醉了，那就好了，有时候，清醒是一件很痛苦的事。”高访出神地望着平静的仿佛能吞咽下一切的江面。
那一点酒精在高访胸中不断发酵，一腔热血蔓延着，他终于卸下了在他人面前最后一丝防备。
“浩然，你看我这样，是不是很可悲。”高访红着眼睛颓唐的模样让人心碎，佝偻着蜷在肥大的衣裤里，江边风很大，似乎一不留心，他便灰飞烟灭随风而去了。
沈浩然被高访一反常态的模样整懵了，一时间竟不敢搭话。
良久，两人就这样相顾无言，高访温顺的眉眼此时竟凌厉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了停在旁边的摩托车。
“钥匙给我。”高访的声音像是结了霜一般。沈浩然捏着手里的钥匙，对他说：“你疯了，你不会骑。”